第20頁(第1/2 頁)
沈昂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又看了看時間。
「你急什麼?」教練氣不打一處來,「你就這麼兩隻手,不比你一會兒的事重要?」
「不比。」沈昂說。
「啊?」
沈昂提包起身:「手不比那件事重要。」
教練恨不得抽這個種子選手一頓,但看在沈昂身受重傷的份上又下不了手,只能含恨看著他的背影離去。
倒是校醫若有所思地說:「是不是因為剛剛救人,所以腎上腺素分泌過度?他剛剛整個過程裡好像一點也不覺得痛。」
……
疼痛,人類的必需品之一,常常和恐懼聯絡在一起。
不知道痛的滋味,就不會知道害怕是什麼感覺。
一個正常的人,是應該怕痛、厭惡疼痛的。
回家的路上,紅燈口,沈昂一低頭就看見手臂上的紗布掉了一角。
沈昂盯著自己手臂上剛縫合的傷口看了一會兒,突然有點好奇易傾看見這個傷口會是什麼反應。
他試著繃緊手臂的肌肉,又緩緩鬆開,做了好幾次的練習,紅燈才轉綠。
當沈昂開啟易傾的家門和她打完招呼時,易傾一抬頭時驚詫心疼的表情很好地取悅了他。
易傾幾乎是扔下手裡的遊戲手柄直奔沈昂身前,焦急地問:「怎麼弄的?」
「剛剛訓練時不小心劃到的,」沈昂語氣輕鬆地說,「小傷,運動時總難免有意外,校醫都處理好了。」
「你說『可能要晚點到』,是因為這件事?」易傾震驚地拉著他往客廳走了兩步,又停了下來,「不對,你都這樣了,回去好好休息,到你傷好為止都不用過來了。」
沈昂張嘴想抗議,話到嘴邊突然聰明地拐了個彎兒,他哼哼唧唧地撒嬌:「可我現在好餓啊。」
沒有任何廚藝技能的易傾很為難:「……我也不能煮泡麵給傷員吃啊。」
沈昂「故作堅強」:「反正也不怎麼痛,我來做飯吧。」
易傾斂起表情,像是有點生氣地覷了他一會兒,伸手往他手臂上戳去,沒戳中傷口,就點在旁邊。
但沈昂立刻像是被戳到痛處似的嗷了一嗓子。
「不痛?」易傾沒好氣地收回手,過了幾秒又妥協地嘆氣,「……算了,我帶你出去吃。」
沈昂眉開眼笑:「好,走吧。」
大約是因為相遇那年易傾的母親正好過世,易傾對經常受傷的他有著過度的保護欲。
見他受傷流血,易傾心疼都來不及,不可能對他生氣太久。
放下揹包的時候,沈昂很「不小心」地又扯到了傷口,輕輕地倒抽了一口冷氣。
「很痛嗎?」易傾不放心地靠近他,「起來我看看傷口。」
沈昂委委屈屈地把手臂上像一條盤旋的蜈蚣、一張緊閉的嘴般的傷口露給她看。
易傾檢查的動作很小心。
尤其是當發現傷口周圍的肌肉緊張地繃緊時,她本來就已經很輕的動作便會放得更輕,額際都滲出了細密的一點點汗珠。
仗著身高的優勢,沈昂半眯著眼睛、居高臨下地盯著易傾,將她的表情動作全部收入眼底,油然而生一股卑劣的餮足感。
沈越懂個屁。
人能裝一天,就能裝三萬六千五百天。
……
榕城其實挺大的,但有時候再小機率的事件也有可能發生。
明明是沈昂選的餐廳,易傾卻在門口遇見了相親過的男人,雙方都互相露出了詫異的表情來。
和一群男女站在一起的年輕男人扭頭說了一句,就快步朝易傾走來,靦腆地打招呼:「易小姐,沒想到上次見面以後,還有再見到你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