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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一整夜都沒睡好,斷斷續續的睡眠折騰著我的身體和精神,最後終於在將近凌晨的時候陷入深度睡眠。入睡的前一刻,我慶幸今天是我的休息日。
我知道我一定會夢見 w。
那是在春天,那時候我還在醫院的手術室上班,這天我大大小小的手術跟了七臺,加起來遠遠超過了八個小時,最後一臺手術結束的時候預示著我終於下班了,在科室裡洗了個澡然後換了乾淨的便服,我在更衣室坐了很久,手裡握著水杯卻一口沒喝。
手機裡躺著 w 在老地方等我的微信。
我出了手術室的門,擠在醫院下班的電梯裡,還好沒有遇到需要打招呼的熟人。
走在出醫院的路上,那天的夕陽太過耀眼,透過樹梢晃了我的眼睛,我已經忘記我有多久沒看過這麼燦爛的夕陽了。那時候手術室就像是一個密閉的容器,魚缸或者說?而我,只不過是困在其中的一條金魚而已,每天遊啊遊,其實空間不過就那麼大,日復一日,年復一年。
我遠遠地看見 w 站在巷口的路牌下,那個巷口通常不會有人經過,w 等我下班一般都會在那邊一個很偏僻的咖啡店。
他手裡通常會拿著一杯美式,有時候是熱的,有時候是冰的,這完全視天氣而定。
我走到他面前,他笑了笑,說:「走,帶你去吃飯。」
「我好累。」有氣無力的我如是說道。
然後我們就像是蘋果和地球之間的關係,冥冥之中,受著地心引力的指引,在一位名叫牛頓的偉人轟動世界的宣告之下,我的頭重重地倒向他的肩膀。春風忽然吹過去,睏意襲來。
他沒拿著咖啡的那隻手輕輕地搭在我背上拍了拍,他說:「那走,我們回家。」
就那樣,我在他的副駕駛上睡了一路。
醒來的時候房間裡漆黑一片,我開啟燈,然後走出臥室,客廳的燈開著,我看見 w 在廚房忙碌的身影,我問他在做什麼,他那時正在用筷子把油鍋裡的魚翻面:「燻魚。」
「你什麼時候會做燻魚了?」我問他。
「你睡覺的時候我現學的,從生鮮配送上買了條草魚。」他笑。「你那天不是說你想吃燻魚?」
我沒說話,然後倒了杯水在餐桌前坐下,餐桌前一張白紙上是 w 現學來的配方:
處理乾淨的魚切成大小合適的塊,蔥、姜、料酒等醃製半小時去腥,而後將魚塊浸泡在澱粉水中使其裹上一層薄薄的面衣。湯汁部分用適當的清水加入桂皮、八角、香葉熬煮十五分鐘之後將香料撈出,而後加入適量的冰糖、鹽、根據個人口味加入適當的幹辣椒和花椒繼續熬煮,至沸騰關火。盛出備用。
起鍋燒油,油溫六成熱下魚塊,炸至兩面金黃撈出,而後復炸三十秒鐘使其更加焦脆。
最後將炸好的魚塊放置在盛滿湯汁的容器裡浸泡入味即可。
不知道什麼時候,w 拿著一個小碗,裡面是一塊剛從湯汁裡撈出來的燻魚,他把碗放在我面前,然後把筷子遞給我:「嘗嘗,雖然還沒入味兒,但是這個時候魚還是脆的。」
我夾起它,小心地避開魚刺,咬了一口,因為浸泡時間還不夠長,但是表麵湯汁的滋味已經盡顯,味蕾在觸碰到它的時候,溫潤的甜和乾脆的辣交織在一起,魚肉雖然還沒入味,但是酥脆的外表和熱騰騰軟嫩的內裡已經讓我將很多東西拋之腦後了。
我讚許地看著 w:「好吃。」
他也笑了:「我就說,不可能不好吃。」
其實,後來我愛上做飯,和 w 有很大的關係。
那晚我留在了 w 的住所,入睡前房間裡鬼魅叢生,春夜爛漫的不成樣子,窗縫裡溜進來的風輕輕撩起潔白的紗簾,我們的呼吸此起彼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