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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斐踢了我一腳:「看個電影說啥死不死的。」然後她看了一眼時間:「時間不早了,撤了——」接著她對周離說:「寶兒,今天睡你家,喝酒了我就不回去了。」
「好……走了啊週遊。」周離說著她們倆就先後起身朝著門口走去。
我微笑著看著她們的背影,門被關起來的那一刻一陣風被帶起來,莫名其妙我覺得有些落寞。
狗蛋兒在這時跳上茶几,身子蹲地直直的看著我。我看著它,我說:「怎麼了我們狗蛋兒?」我伸手摸了摸它的頭。
喵
「狗蛋兒,給你找個好人家好不好?」我輕聲說出口,像是同它在商量。
喵
它的叫聲聽起來有些兇狠,像是在反抗。
「新主人或許給你取個好聽的名字,不像『狗蛋兒』,聽起來就好養活。好不好?」
喵
它又在反抗。
我抱起它,順了順它背上的毛:「不這樣的話,你會死的,嗯?……你明白嗎?我是為了你好。」
轉念我又和它說:「要是把你交給他們養的話,太殘忍了。」
「對不起……」眼淚落在臉頰。
我走到陽臺,看掛在樹梢上的月亮,晚風吹過來,酒氣就那樣在空氣中氤氳,然後漸漸消散,然後胃裡翻湧出一陣噁心,我立馬轉身跑去衛生間抱著馬桶吐了起來,那是帶著血腥味兒的嘔吐物,也是我即將走完一生的緣由。
次日清晨,我剛剛起床,就聽見門被敲響的聲音,起初我以為是吳斐和周離,開門後才發現是房東先生。
「沒打擾到你吧。」房東先生說。
「沒有沒有,快請進。」說著我把門完全開啟。
「其實也沒什麼事兒,就是過來還書的,我家老太婆借過你一本書還記得嗎?那個英文版的《追風箏的人》。」
「記得記得,我說,其實可以不用還的,房東太太看了才是物盡其用了,我英語都快忘光了。」
房東先生站在門口,依舊沒有進來:「既然是借的,哪有不還的道理,得還得還。」然後他把裝著書的紙袋遞給我。「原本應該早就還給你的,但是後來……」房東先生嘆了口氣,「我家老太婆確診了阿爾茨海默病,你也知道,記憶一天不如一天,她就給忘啦,我還是那天看到這本書才想起來。」
「啊,那房東太太她還好嗎?」
「還好還好,還沒把我忘記。」房東先生苦笑。「行,我就不說了,她還在車裡等著我呢。」
「好,您慢走。」
關上門,我看著袋子裡的那本書,不禁想,或許這就是房東先生賣掉房子的原因嗎。
只是後來,我才知道不是。
吳斐咖啡店招牌定製好掛牌的那天,我回了青江,我和她們說我回去看看奶奶過幾天就回來。
吳斐烤了好些蛋糕讓我帶回去給奶奶嘗嘗,是的,她現在蛋糕做的還不錯。
下了高鐵我坐上去南山的城鄉公交,然後又在南山的路口坐上了車身上印著「南山歡迎您」的當地計程車。
我打電話給我奶奶,她說她和春奶奶在打麻將。然後說我給她買了東西託快遞員送貨上門,還有十分鐘到,讓她一會兒回家,她說好,然後我掛了電話。
計程車停在院門口,透過車窗和大門的鐵柵欄,我看見奶奶在清掃著院子裡的落葉,院子裡那棵泡桐樹,是爺爺活著的時候種下的,夏天開很大的紫花,秋天落很大的葉子。
我下了車,開啟鐵門。
「奶奶。」我喊她。
奶奶這時才直起身子,她盯著我看了好一會兒,然後扔掉手裡的掃帚:「老天爺嘞,你咋回來了?!」她興奮地幾乎要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