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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走在人群之中,身後的天際忽然映紅,隨即而來的是一聲巨響,煙火綻放在整個夜空。
秦小朗比誰都興奮,他在秦大朗的懷裡指著天空都要跳起來了。
後來,大概是我蹲下來系個鞋帶的功夫,起身的時候發現落後他們幾米的距離。
我看著他們的背影:手牽著手的江渡和周離,相依而行的秦大朗和吳斐。
秦小朗忽然喊我:「舅舅,你快跟上來啊。」
我收回心緒,沒再多想。
第二天,吳斐開車送我去高鐵站,我已經忘記我有多少年沒有回過家了,當然,我說的是奶奶在的鄉下——南山小鎮。
從青江到我的老家陽澄,高鐵要坐三個小時的時間,再從陽澄高鐵站轉城鄉公交,到達南山鎮路口牌的時候,大概已經是下午兩點鐘了。
高高的石頭牌坊上寫著歡迎來到南山,這些年陽澄大力發展振興鄉村專案,南山也趁勢而起,憑藉依山傍水的先天優勢,鄉村旅遊業隨之興起。來南山玩兒的人,大多是城裡或者是周邊三四線城市的人,利用週末短途出行,南山還算一個不錯的選擇。
如今時過境遷,我竟然有些認不出來。
我還在上學的時候,每次來奶奶這裡過寒暑假,路口都是搭了車篷的電動三輪,從路口到家只要五塊錢。可是現在,我竟然沒有發現一輛三輪車,路邊倒是有不少排列整齊的綠色出租,車身上漆印著「歡迎來到南山」。我們中間隔著一條寬闊的柏油馬路,時不時就有車子從我面前經過,走過去,問路問價格,坐上車,十幾分鐘也就到家了,但是不知道怎麼,近鄉情怯的感覺在此刻達到頂峰,我站在原地很久,愣是沒敢往對面走去。那是從我兒時就生長起來的藤蔓,此刻它爬滿我的身體,像是要把我吞噬掉。我知道它將會伴隨我的一生,就像我此刻站在這裡,它像是得了某種暗許,從我腳下故鄉的土地裡,破土而出,纏繞著我,然後開出花來。
身後的人行道上,路過兩個抽著煙用南山方言敘話的大爺,他們從我身邊經過,我也沒敢問上一句。
所以,對面的計程車,看樣子真是我的「救命稻草」。
我長籲一口氣,注意著來往的車輛,準備過到對面去。
就在這時,身後人行道上傳來聲音:「週遊?」
我回過頭,看見阿途騎著一輛送快遞的三輪車停在那兒。
「還真是你?!!!我還以為我認錯人了。」他明顯比我還興奮。「你怎麼突然回來了,也沒聽你說起。」
就這樣,我坐上了阿途的電動三輪。
南山,我終於又感覺親切一點。雖然越靠近家,我越心慌。
「以前,我記得回去的路非常顛。」我坐在阿途旁邊,看著面前的路說。
「這都多少年了,南山變化挺大的,路都修了。」阿途笑著說。
「是,變化挺大的。」
「每逢週末,節假日啥的,這裡不少人呢,真搞不懂那些城裡人,南山有啥可玩兒的,破山破水的。」
「這對南山來說是好事兒。」我說。
「那還真是,有些遊客寄特產回去全在我們快遞站,我工資倒是沒少漲。」說完之後他突然問我:「你回來待多久?」
聽他的語氣,像是有事兒,於是我問他:「咋了,你說。」
「我初八訂婚宴。」他突然有些不好意思。
我一聽他說完,有些激動:「真的啊,我早就聽我奶奶說你找女朋友了,我還沒機會問你呢。你放心,怎麼著我也等你訂完婚再走。」
「行。」阿途專心騎著車,他的眼神直直地望著前面的路:「時間過得真快啊,我們有好幾年沒見了吧?」
「是啊。」我也有些恍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