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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口氣,無論如何聽起來不像是來壞人姻緣的,倒像是來拉縴做媒的。
秦苒細想想,不得不承認,翁魚是個細心的好孩子……穿過來的都有這毛病,不知不覺就按前世的年齡計算了,完全忽略了她如今年方十五。
漕船上的漢子們活動量大,乾的都是粗重的活,平日吃食皆是味濃味重油水大的,燉到爛的豬頭肉肥白肉糙米飯……不到三日,秦苒就難以忍受了。
還好侍候翁大成的翁魚細心,數次買來了新鮮果蔬,但凡漕船過閘口,她都有幸能嚐到當地的特色水果,令她胃口大開。
“還要多謝翁小哥費心,這些日子送了好多次新鮮果蔬。”
秦苒是誠心誠意的道謝,翁魚幫助她改善了生活質量,但聽在翁大成耳裡卻全然不是這麼一回事。
翁大成發揮自己超強的想象力,只要一想到翁魚捧著瓜果敬獻的樣子就差點嘔出來……這小子太會膈應人了。
他差點氣歪了鼻子,全然不明白翁魚與秦苒怎麼就發展到了在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以水果傳情的地步了呢?
本來讓翁大成以為是翁魚一廂情願的事情至此竟然讓他瞧出了兩情相悅的蛛絲馬跡來。
棒打鴛鴦這種事,是要講究策略的。
翁大成智慧不足,問計於聶霖,只求速速拆散了這堆狗男女……不,翁魚是他的影子他的尾巴唯獨不是狗男。
貶低了翁魚等於間接貶低了他!
聶霖對拆散姻緣這種事向來沒有研究,不過通常他出手,必能一擊而中。
他是個狠人。
“等再過些日子,漕船到了上京碼頭,靠了岸,靳以鵬帶著秦姑娘走了以後,翁魚應該能夠消停一陣子了吧?”
少年男女的熱情來的快也去的快,只要分開一段時間,再濃的情也淡成了漕河水。
翁大成頓時眉開眼笑,恨不得抱著聶霖的腦門吧唧親上幾口,考慮到此行為太過噁心,不在聶霖的接受範圍之內,只得遺憾作罷,只暗中隱在艙房裡看翁魚捧著新鮮水果秀恩愛,一趟趟往秦苒艙房裡送,暗中冷笑。
船行兩月,到得上京碼頭,自有漕司官員前來驗糧。
靳以鵬帶著秦苒告辭,說了好些客氣話,翁大成巴不得這二人儘快消失在翁魚的眼前,連道別也道的十分敷衍,反倒是翁魚,巴巴跟在他們身後,就差送出去二里地了。
秦苒見翁魚的影子遠了,這才與靳以鵬感嘆:“翁小哥也太知禮了,大約是翁二當家的為人混蛋,他在這樣人手底下混飯吃,彌補上司的不足之處,才對咱們這般客氣吧!”
她倒是充分了解翁大成的為人,且給了十分中肯的評價。
靳以鵬生性風流,脂粉堆裡混的風聲水起,又自小在漕壇里長大,對翁魚的心事一望而知,可憐面前這傻大妞不知情,他也不準備說破,但笑不語,只一徑帶著她尋落腳之處。
靳良雄同意靳以鵬進京,乃是為了探路。
靳家在清江浦也算得有名號的人家,只是漕幫裡的人吃的都是辛苦血汗錢,還逢卡過閘要孝敬官員,若非夾帶私貨,搞不好會血本無歸。
但夾帶的私貨通常進了京也要有好路子才能出脫,否則還是照樣會被壓的極低。靳以鵬別的優點沒有,文不成武不就,就嘴甜會來事,長袖善舞,五湖四海跟誰都能稱兄道弟,天生的自來熟。
靳良雄覺得這兒子太過浮浪了些,秦苒又向來表現穩重(他是沒見過秦苒在漕船上跟人喝酒賭錢,聽到葷話也能面不改色一笑置之),這才想著讓秦苒跟著靳以鵬掠掠陣。
不過靳良雄的算盤打的雖好,卻棋差一著。
靳以鵬自小與秦苒搭檔闖禍,每次出事都是靳以鵬背黑鍋,她裝一副無辜的小模樣來博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