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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網路還沒有現在發達, 能夠前驅使用網路的家庭非富即貴, 因此這种放到現在能一眼看出是資本聯合媒體進行作坊營銷的手段,在十幾年前更新疊代剛出現的時代, 依舊是引領民眾關注度的風向標口。
得益於周謹儒雅體面的書生形象, 這場建立在少年天才基礎上的營銷宣傳得到了空前的關注, 至今都為人津津樂道。
以至於即便周謹已經身死多年,網路上時不時會出現一些效仿他教育方式的經典名言。
但有一點非常值得關注,周謹在出現在公眾視野之前, 他本人就是一名畫家, 只是因為不出名, 加上他本人似乎有刻意隱瞞的意圖,一直到死後才被人深挖出來。
周謹死的那年,周旋才十五歲,也就在同年,網路上對周旋的報導逐漸減少,只有最後一篇資訊報導她受資助留學的事,這之後,網際網路進入爆炸式更新換代的黃金期,對她的關注也很快甚囂塵上。
一代天才的故事似乎到此為止。
剩下的外訊都是在義大利發生的事,除了新作品的適時宣傳,就是舉報研究生導師抄襲一事引起了驚濤駭浪,除此之外,關於她的個人生活經歷幾乎沒有任何著墨。
在整個28年期間,除了父親周謹活躍在眼前,唐遇禮發現沒有任何一篇報導有詳細描寫過周旋家庭的故事,關於她母親的隻言片語更是查無此人。
按理說,在推陳教育理念的時候,一個完美的家庭環境勢必淪為第二重點關注物件,媒體絕對不會放過這一擁有立竿見影效果的噱頭,但唐遇禮幾乎翻遍了有關內容,始終一無所獲。
過於簡略的家庭關係,臉譜化的公眾形象,存在感為零的妻子。
唐遇禮隱約覺得周謹這個人並不像表面看上去那麼斯文優雅,畢竟願意聯合媒體一起無下限炒作女兒天分的父親,單就物質方面,已經不配稱為一個合格的父親。
莫名地,他忽然想起周旋脖子上的傷口,那種刁鑽致命的角度,絕對不是個人所為。
幾分鐘後,唐遇禮掏出手機,盯著螢幕那串數字看了許久,最後還是撥通了。
那邊很快接通,傳來睏意迷濛的暴躁男聲,「喂,打電話之前先看看時候,現在都半夜兩點了,有什麼要命的事不能天亮說。」
「是我。」
那頭靜了兩秒,緊接著傳來窸窣的疊被聲,幾乎是瞬間從床上坐起來,「唐遇禮?!臥槽,我不是在做夢吧,這都幾年了,你終於玩夠了落魄少爺流浪地球的遊戲,願意認祖歸宗了?」
似乎覺得對方嗓門太大,唐遇禮將手機移遠了點,「長話短說,有件事需要你調查一下,儘快。」
「我就知道,唐大少怎麼一來就想著給我打電話了,原來是有事找我幫忙。不太湊巧,我最近剛接手老爺子的公司,忙著應付一堆老蛀蟲,沒什麼時間。」
唐遇禮淡淡道:「條件。」
那頭立刻順杆往上爬,就等著他這句話,「你知道的,我一私上位,家裡多少長輩盯著我的位置,一路以來受了他們不少厚待,我這個做小輩的不能太小家子氣,總得有點表示。」
「資料明早八點郵件發你,我的事你明早同時給我訊息。」
「這麼急?我才剛睡覺。」
唐遇禮不再廢話:「交易具有時效性,你辦不好,我找別人。」
那人「嘖」了一聲,掀開被子從床上下來,「你還是和以前一樣,半點不講情面。」
掛了電話,唐遇禮起身走到窗邊,敞開的縫隙正對廊道,一瀉千里的濃墨夜色靜靜流淌其中,連同隔壁那扇總是半夜亮著檯燈的門窗,看不見星點暗芒。
晦澀眸光亦然微垂。
希望事實沒有他想得那麼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