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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怎麼能像個沒事人一樣旁觀他的焦躁混亂,還惡劣地以此為取樂笑料,試探他的底線,想要挖掘出他無法自已變得瘋狂的一面。
他對她來說究竟算什麼。
雜亂到令人頭疼的想像堆積如山,重重壓在唐遇禮胸口,周旋卻在這時握住了他的手,十指擠入,指骨僅隔一層皮肉緊緊絞夾在一起。
親密地像面目全非的骨血相融。
唐遇禮一怔,他知道周旋並不喜歡這種牽手方式,昨天他屈從本能去抓她的手時用力過度掐出了幾道印子,周旋因此記恨,再也不肯接受這種單方面被壓制的姿勢。
她並沒有握過他的手,這似乎是第一次。
耳邊周旋的聲音去而復返。
「雖然我的確有這麼想過,但依照我的個性,至少不會這麼大張旗鼓,好歹也會背著你偷偷幹。」大掌包裹下來的力道果然用力收緊,又彷彿時刻謹記她的話,下一秒又剋制著收攏回去。
周旋偏過臉,垂眼看著面前潺潺流動的引渠,把沒說話的話繼續說下去,「等真的撕破臉那天再和你攤牌,雙面間諜意義上的腳踏兩條船不是更加刺激,雖然不道德,但這才是我的風格。」
「別說了。」他出聲打斷。
面對她言語上的毫不隱瞞,唐遇禮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他不想知道她打算如何背著他實施天衣無縫的偷腥計劃。
所以,他用空著的那隻手從後扣住了她的脖子,將人抵到面前,低頭吻了上去。
涓涓細流的潺動聲是整個屋內唯一的噪聲,靜了一瞬,又被新的水流聲重新取代。
唇舌交匯,牙關相抵,巧妙地阻斷了一切他不願意聽到的聲音。
悄然而至的寧靜中,沒有爭吵鋪墊的竭力嘶咬,沒有情意綿和的似水柔情,只有黏膩糾纏發出的濕滑觸碰。
周旋愣在原地,突如其來的一切令她無措地瞪大了眼睛,身後拱門露天,隨時都可能有人經過,而且雖然是私人住處,但總歸是連山寺的一部分,離他們最近的佛堂也就三四百米,她做夢也不敢相信唐遇禮會在這裡親她。
他一向把規矩掛在嘴邊處處規訓教育她,原以為打破這道戒律的人會是她,沒想到──
他一邊在充滿檀香的寂靜小院中混亂地吻她,一邊用指腹摩挲掌下肌膚跳動的脈搏,感知她溫熱血肉中與他一般無二的脆弱,感知她在紊亂氣息中身體發出的顫慄。
唇上驟然傳來鈍痛打斷周旋遊然神外的思緒,來不及細細感知痛楚,箍在後頸的力道猛然加重,周旋不得已扶住唐遇禮的手才能勉強保持平衡,分泌的唾液堆積腮齒,直到快要兜不住。
她含混著往下吞嚥,卻在紛亂收攏時分,被橫掃著進犯喉舌處更深的領域。
思緒被拖拽著迷離深陷,剎那間,呼吸早已不再完整,在攀升的溫度中熔化成碎片,誰也分不清耳邊的喘息聲是誰發出的。
有一就有二,更何況主動開了這條先河的人是唐遇禮,周旋無所顧忌,驚愕過後,全身心地享受著沉醉其中。
直到不知哪邊的茶杯在混亂中被誰掃到地上,發出清脆的碎裂聲,才喚回兩人後知後覺的理智。
周旋氣喘吁吁地撐著下巴,看著對面同樣呼吸不穩的唐遇禮將地上的碎片收拾乾淨,忽然想起上次在微瀾之間,他也是這樣打碎了一隻茶杯,眉目低斂地認真收拾著。
唯一不同的是,當時她看到唐遇禮蹲在自己面前的時候,心裡萌生的全是摧枯拉朽的毀壞欲。
而現在,她視線低垂,掃過那雙水光瀲灩的唇瓣,回味的全是剛才瀕臨窒息時猛然被渡進一口氧氣得以片刻喘息後,再拉入溺水邊緣的沉淪。
周旋一寸寸平復著混亂的呼吸,在心裡想,不應該回來這麼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