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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先把這白骨抬出去吧。&rdo;他對兩邊人說。

幾位道人小心地把白骨抬出草屋，輕放在荒地上。這時間，有幾個村人也從山下趕了過來，其中還有那位大娘。

她原本落在最後面，看見那副白骨，忽然像生了百分力氣，跌跌撞撞直衝向前，離我們還有幾步，又頓住了，張張嘴卻說不出話，手抖得厲害。

&ldo;這是……這是……&rdo;她喃喃道。

&ldo;大娘，&rdo;我定定神，和她說，&ldo;這人……你認識的。&rdo;

大娘撲通跪倒，淚剛湧出，口裡先哭喊出聲：&ldo;我苦命的兒媳啊!娘對不住你啊……&rdo;

&ldo;兒媳?&rdo;幾個道人愣了。

上來的村人也愣了。&ldo;王氏，你說啥，你兒媳不是早沒了?&rdo;一個鬢角發白的男子問。

大娘嚎哭著說不出話。我嘆口氣，在她面前蹲下，扶住她身子。

&ldo;大娘，你兒媳沒有投河，對不對?&rdo;

一句問話又激起周圍村人的驚異。細碎的交頭接耳聲中，大娘抹著淚，話說得斷斷續續：&ldo;我沒想到啊……我還當在這山上，她能活命……&rdo;

&ldo;你慢慢說，&rdo;我安撫她，&ldo;我想，她本該投河，但躲上的山，是麼?&rdo;

大娘又一聲悲泣。&ldo;我兒已經在北邊戰死了，&rdo;她說，&ldo;哪有她也得跟著走的理呀……顏兒又那麼小，怎麼能再沒了娘……&rdo;

&ldo;這是什麼意思?&rdo;我聽得不明不白，&ldo;夫君走了，她為何就要走?&rdo;

我抬眼看看那些村人，卻無人答我。

還是元卿上人給了我回話。&ldo;此地有個舊俗，&rdo;他說，&ldo;丈夫故去，為妻子的也要殉命，以誓……守貞。&rdo;

&ldo;只是我沒想到，這裡還留著這道舊俗。&rdo;他板著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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