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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鳶還記得那天的蘇璽嶽身著的白襯衣很新,她看不出是什麼牌子,但是一看裁剪版型以及面料就能看出一定不便宜。
那天的蘇璽嶽襯衣最頂端的扣子沒有繫上,恣意慵懶的領口微敞,鎖骨若隱若現,那時候周鳶和他並不是很熟悉,很多時候周鳶也難免「先敬羅衣後敬人」,她只記得蘇璽嶽穿的白色的襯衣使他看起來多了一絲優雅澄淨,如山澗清風,矜貴明澈,站在他身邊似乎就能聞到山澗雪松的氣息。
當時的蘇璽嶽自然不知道周鳶心裡在想什麼,但現在不一樣了,周鳶可以把自己當時的小心思告訴蘇璽嶽。
蘇璽嶽想不到周鳶也會對他觀察的那麼仔細,他回憶起當時的的畫面,笑著說:「感覺你都沒怎麼看我。」
周鳶反駁他:「是你沒怎麼看我,所以你才覺得我沒怎麼看你。」
蘇璽嶽笑的很得意:「那這麼說你當時經常在看我嘍?」
周鳶愣了一下,實話實說:「那倒也沒有,只不過你來接我我就看到了嘛,不過話說回來,當時的心情還挺難受的,說不上來什麼滋味,就是心被揪著,懸在半空,沒有著落。」
蘇璽嶽輕輕撫摸著周鳶的後背,一下一下的拍著,他明白,當時一個年紀輕輕的小姑娘就要獨自一人面對這麼多,心理壓力一定很大。
但他呢,那時候的他多半還是袖手旁觀,也沒有實質性的做些什麼。
周鳶聽到蘇璽嶽這麼說立刻搖頭:「不是的,你做了很多,你給我的影響,比你想的要多。」
周鳶說的是實話,當時她的心一直忐忐忑忑,每天坐立難安,擔心周母的身體,蘇璽嶽雖然性子極其冷淡,但是他能給周鳶帶來有種身為醫生的權威,說的話讓周鳶很放心。
周鳶回憶著說:「當時媽媽的病是突發腦溢血,我很害怕,不知道究竟嚴重不嚴重。」
「但是你後來跟我說——
『阿姨的病歷我看過了,是小範圍突發腦溢血,送醫搶救及時,腦溢血也只發生在小範圍的腦區域,沒有涉及任何影響生活的神經功能區域,等到阿姨醒來,不會有後遺症的』
你知道當時我聽到這句話,整個人感覺都鬆了一下,就好像心裡的石頭忽然落了地。」
周鳶以為她具體的細節已經記不清了,但原來不是的,他甚至連蘇璽嶽那天說了什麼都還記得。
而且蘇璽嶽不僅僅是以一個醫生的身份,更是以她新婚丈夫的身份,是以家人的身份。
蘇璽嶽也還記得,他壓低嗓音,在周鳶耳邊說:「相信我,小鳶,以後也可以相信我。」
周鳶愣了一下,那天的蘇璽嶽,也是這麼和她說的——
她急於求證蘇璽嶽說的周母已經脫離危險是否是真的,她需要來自醫生權威的反覆的確認來安撫內心的不安。
「真的嗎?」
「是真的,相信我,小鳶。」
而現在,她的丈夫,在她耳邊輕和溫柔說:「相信我,小鳶,以後也可以相信我。」
結婚這段時間以來,他們之間有什麼改變了,但有些,好像從未改變。
譬如最初的那份真誠。
即使沒有感情基礎的婚姻,他們也從來沒有想過欺騙,而是用自己最真誠懇切的態度,去對待彼此。
周鳶想到這兒:「蘇璽嶽,有你真好。」
蘇璽嶽撫摸著周鳶的臉頰:「小鳶,有你真好。」
隨後將周鳶抱進懷裡,「懷抱有時候比任何話語都有安慰的力量,當時的我,應該給你一個擁抱。」
黃昏不知何時漸漸消散,晚霞褪卻,如水的月光落滿大地。
蘇璽嶽到了醫院,換隔離衣的時候下意識的把戒指從衣服裡拿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