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一次失道 7 遺書(第1/4 頁)
司遠若有所思,他看了看腕上的手錶。這隻手錶是他兩年前參加一個國際競賽獲得金牌的獎品之一,通體是流暢的金屬黑設計,錶盤內點綴著一些稀有的元素,給人宇宙星辰的神秘和瑰麗感,自從獲得後他就一直戴著。
“這個世界的東西可以帶過去嗎?”
“可以,之前很多被蝕捲過去的人都有這樣的經歷,不過他們帶過去的東西都存在不了多久。”他詳細說道,“如果是電子產品、機械武器等工業產品很快就會失能失效,而材質天然的衣物、書籍等倒是能存在得稍久一些,但一般最多不過半年就會漸漸風化消散。”
司遠若有所思,“是世界本身的規則,同化,排斥還是保護?”
司遠安撫地摸了摸舜麒的頭,將座椅轉回書桌,從掛鎖的抽屜中取出一沓書寫得滿滿當當的手稿,又隨手從桌面上挪過來一堆稿紙,順著腦海中的思路繼續演算起來。
這是一道困擾了當代數學家幾百年的未解難題,他之前在參與陳院士的專案中時有了一些想法,之後自學了相關內容,後來鑽研得深了也就有了一些思路。但他從未想過現階段就將這個問題解決。並不是能力不足,相反,他對自己能做到什麼很清楚,而這個問題當前還存在他腦海中唯一的原因就是他覺得不是時候。
他當然知道這種程度的理論突破可以給他帶來什麼。他能一夜之間譽滿全球、名留青史,他的學校、師長和家人都能獲得超乎想象的關注和照顧,他的國家可以在某些領域一舉彎道超車,甚至引領未來。
對這些他本來都有著自己的規劃,就像他的學習路徑一樣,跳級、參賽、奪冠,雖然是很多人眼中的天才行徑,但在他心中也是符合社會存在的按部就班。他要是一直在這裡,自然能讓這些都水到渠成地發生,而不至於因為一下步子跨得太大而陷入未知的困境。但在他原本人生規劃之外的舜麒出現了。
雖然才相識短短三個月的時間,但他已經兩次為他改變了自己的計劃。
司遠有了思量之後就更加專注於筆下的工作,他腦中的想法越發清晰,心中的念頭越發堅定,手下流暢的算式就一行行流瀉而出。
一旁仍安靜待在司遠膝邊卻沒再靠在他身上的舜麒仰頭看著自家主上越來越蒼白的臉色,心中擔憂不已,卻沒有出言打擾,只是默默蓄力,希望待會離開的時候能讓他的主上輕鬆一些。
窗外的雨從無聲潤物到淅淅瀝瀝,夜色愈濃,不見星月。書桌的燈光在寒涼的夜色中也越發顯得刺目。
半夜起來給突然想吃蜜棗糕的妻子準備夜宵的司父見到兒子門縫外洩出來的光,他停下腳步,又在原地小幅度地踱了幾圈,心中有些焦躁煩亂。司遠的作息一向是極度規律的,很多同齡人觸不可及的優秀成績他輕輕鬆鬆就能隨手摘得,給他們夫妻帶來了無數的榮耀和實惠。
他們兩口子這些年的生活也一直都是圍著兒子轉,這樣的大寶貝,落在誰家還不得不錯眼地時時守著,這要是有個差池可怎麼好。更何況他們的兒子雖然不能像別家小孩兒那樣撒嬌賣痴,但他懂事、省心,很多時候他們都覺得自己才是被照顧的一方。
記憶中只有幾次他這樣熬過夜,開始的時候他們都沒放在心上,還以為他只是像普通小孩兒那樣貪玩,還暗自好笑自己的兒子終於也有了像正常小孩兒的時候。只是之後一直將兒子當成眼珠子的他們也慢慢發現,兒子並不是貪玩,只是在解決遇到的難題,甚至專注到廢寢忘食的地步。而他們還沒遇到兒子有被問題難住的時候,再難的問題在他的用功之下都能解決,只是那之後他都會病上一場。
有時候病得兇險的得他們心驚,他們這輩子都系在這個寶貝兒子身上了,要是他有個三長兩短他們可怎麼辦?再回到村裡去做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農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