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買來的下午茶沒來得及享用,黎哩拿起蕾絲形狀的餐勺挖上大塊蛋糕,細膩的奶油入口即化,沒什麼時間去細細品味。見原橙子在後廚忙碌,她留下微信離開。
下午的太陽光線依舊毒辣,灼熱的光火辣辣地打在外露的面板上,白色百褶裙的裙擺後揚,黎哩快步走地從陽光下走向充滿舒爽冷氣的地鐵口。
冰海鹽氣泡水咕嘟嘟地冒著泡泡,飲下大口,緩解了喉間的黏膩。便利店熱鍋裡的熱著的關東煮香味溢位,那雙細直的長腿倏地停在玻璃櫃前。
「拿份關東煮。」
視線撇在多種套餐上,她隨手指了個:「就這個吧,a套餐。」
天氣預報說今天會有陣雨,可今日體感溫度卻是有史以來最高,是汗流浹背的黏膩,天氣預報一點兒也不準。
黎哩耳邊是倍速調慢的吵鬧,整個人像被架在燒焦的雲上一樣,被汀南的夏天推著走。
指紋密碼按上,門口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黎哩剛進門便看見玄關口那個被拆開的檔案袋,上面印著學院偌大的幾個印燙字跡:
【京市大學錄取通知書】
七月中旬,最後一批書發放到位。
快遞信封裡的東西被取出平擺在客廳咖色茶几,留下個空殼。顯而易見的是,黎哩藏得最深的秘密藏不住了。
她視線落在通知書上幾秒,內心徹底瞭然。她垂著眼,長直的睫毛下耷,她張了張嘴巴,出聲:「爸媽,我回來了。」
外面很熱,傷口處出現刺刺的疼,好像鋒利的針在面板裡遊離,莫名好疼。
室內空調溫度很低,冰涼的大理石地板也映襯出冷意。
客廳在播放著電視,那邊坐著的兩位沒人發出應答,黎哩眼尾一垂,放下沉重的單肩包,低頭換上柔軟觸感的拖鞋。
「你沒什麼要和我說的?」景芸芸平靜地抬起眸,似乎在醞釀著情緒,語調沒有起伏。
離開的腳步停在樓梯間,她眼皮一跳,轉過來,眼底的情緒翻滾,緘默片刻,她說:「我想回房洗個澡。」
暴烈的日光下走一遭,像化掉的冰淇淋黏膩地貼在身上。
額前的發和汗水混在一起,冷白的面板被陽光灼紅異常。
頭好暈,眼前頂著一片漆黑,她好像沒有了思考的能力,隨時都會撐不住自己的分量。
此刻,她迫切需要走進浴室衝散這種渾身的難受,然後換上乾淨柔軟的,沾滿洗衣液香氛味的衣物,緩解這種難受。
客廳的氣氛又一次變得詭異。
黎駱言率先打破屋內片刻詭異的氣氛,他推著眼鏡從報紙上抬起,上下掃視黎哩全身,他沉著聲:「怎麼狼狽成這樣?」
「外面天兒那麼熱,先去洗洗吧,忙完下來,」黎駱言側頭看了眼旁邊表情並不好的景芸芸,眼神再一次朝黎哩遞過去,似是在安撫著兩邊:「你媽有事情要找你談。」
景芸芸眉頭皺了下,黎駱言立馬察覺到,連忙加重了口吻:「做了什麼錯事心裡有數吧?洗澡的時候趕緊好好想想該怎麼跟爸爸媽媽說!!」
有了黎駱言發話在前,黎哩得以先行離開,回房洗去身上讓人不適的黏膩。
浴室的半身鏡上氤氳著密佈的水汽,窗外夏蟬噪聲不止,吹風機的風聲蓋過蟬鳴,好似整個夏天的瘟意像瀑布一樣瘋狂朝人席捲,將其無聲的吞噬。
頭髮吹至半乾,身體機能緩緩恢復正常,黎哩換好衣服後下樓。
黎哩下樓時景芸芸正在陽臺上接電話,一些醫學上的用詞從窗簾外零散地飄進。大概是病人打來的訊息,景主任正嚴肅,專業性極強地回答著電話那端相關病理問題。
黎駱言看見黎哩下樓,放下茶壺和水杯朝她走去,他揉著發痛的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