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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在接過那張寫滿簽名的羊皮紙時顫抖的手指與劇烈起伏的胸膛;他看見男孩眼睛裡似乎瀰漫過能稱為希望的光。
他聽見哈利堅定的婉拒聲:“抱歉各位,我無法教導你們,說句實話和伏地魔面對面時我幾乎是憑著本能甩出我所知道的咒語——而這種本能,我無法用單薄的語言概括出來,抱歉。”
然後男孩撇下所有目瞪口呆的人,獨自一人返回城堡,剛下過雨的地上泥濘不堪,一如他煩亂的心情。
而這些,哈利都選擇了不說出來,只是任由這些如額頭上除不掉的傷疤一般死死烙在心上的零星舊事自己癒合。似乎男孩明白哪怕是告訴斯內普,也有可能得到幾聲不耐煩的嗤笑與嘲諷,與其如此還不如享受下一天裡難得平靜的幾個小時。
難得不設心理防線的幾個小時。
可是這幾個小時之前的十幾個小時,男孩是怎麼度過的他一無所知。
記憶還沒完,很快跳轉到了神秘事務司——伏地魔果然出手了,哈利被他擊倒在地,魂片隨之甦醒。在幻象與現實、殺戮與良知中掙扎的男孩,在用盡一切力氣掙脫伏地魔影響後昏在地上的男孩。
斯內普覺得自己不需要看下去了。
他撤下了魔杖,現實取代記憶闖進眼簾,渾身冷汗卻也堅持著不倒下的男孩幾乎要將下唇咬出血。
斯內普把男孩拉進懷裡。
有什麼情感,從他冰封多年的心裡最柔軟的一面,破土而出。
哈利十六歲的暑假自然是挪進蜘蛛尾巷那個複式小樓,斯內普在樓上幫他騰了一個房間出來,然後一言不發地走進魔藥間。
兩人誰都沒提起那個擁抱,誰也沒捅破那層窗戶紙。
比一般人都早熟的十六歲少年比任何人都清楚那是什麼感情,然而哈利卻是慌亂頹廢地坐在樓上那張雙人床邊,捂住自己的臉。
逃避是不能解決問題,不過逃避有時也意味著能夠消磨問題。
蜘蛛尾巷的日子果然平靜,哈利承包了兩人的三餐與收拾廚房這一活計——斯內普第一次站在廚房外看著男孩熟練地使用麻瓜鍋鏟時無比驚訝,驚訝為什麼對於坩堝就沒有這麼高的熟練度。
斯內普轉身回了房,給男孩的課表上加了一項魔藥。
訓練不會停止,只是更偏向於黑魔法的使用了,說來實在諷刺,一個被賦予拯救魔法界的救世主開始學習黑魔法。
哈利本人對此的接受程度當然良好,好到一個不可思議的境界。如果說詹姆斯的天賦是變形,莉莉的天賦是魔藥。
哈利就是黑魔法。
波特家族果然神奇,斯內普看著男孩對著用來練習的蜘蛛施了一個完美的奪魂咒後,不得不感嘆這一點。他還記得男孩的記憶裡,對貝拉特里克斯毫不留情的鑽心剜骨。除了去年假穆迪那個瘋子為他們演示過一次鑽心咒,沒人教導他們怎麼施展黑魔法。
納西莎和貝拉特里克斯的來訪出乎意料,蟲尾巴似乎已經放棄了尋找他——那扇陳舊的玻璃門被敲響過不止一次,然而靜音咒讓他陡然放棄。
伏地魔的指示很簡單,讓德拉科殺死鄧布利多。納西莎來是為了試圖讓他說服這個看似荒謬的命令,然而兩人最終還是定下了牢不可破咒——在必要時,他必須給予德拉科·馬爾福必要的幫助。
他不知道男孩聽到了多少,碗筷早已被收拾乾淨。哈利總是很謹慎的在兩人共處後將自己存在的痕跡統統抹去,所以貝拉特里克斯並沒有施靜音咒與檢測咒這種玩意——她果然覺得斯內普是在獨居。
哈利在兩個女人離去以後很久才從樓上彈出一個腦袋,用口型問斯內普:“走了嗎?”
得到點頭作為回答以後才從下來,斯內普這才注意到男孩的腿在打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