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八十三 深夜勘驗(第1/3 頁)
黎明破曉時,昨夜的薄霧仍未散去,混合淡淡晨霧,更顯迷濛蒼白。昨夜衚衕中的血氣似乎仍在霧中盤旋,直到第一縷陽光衝散霧氣,街道、衚衕像是被太陽的溫熱蒸乾了賽的,霧氣猶似驟然而消,只有清風捲起陣陣微塵,隨著血腥氣在空中飄散。
昨夜,韓大膽兒發現的女屍,已經被運屍車拉走屍檢,偵緝科的警察,也按照章程完成了所有收證工作。只有地上瀰漫的腥味兒,和牆上碩大的殷紅符咒,告訴人們,昨夜這裡發生一場殘忍的兇案。
韓大膽兒一夜沒睡,昨天他發現女屍之後,就趕緊找了條繩子,將現場圈起來,然後朝老城裡有電話的富戶人家借電話,打回偵緝科叫人。
其實這時老城裡二所的管片,應該先通知二所的值班警察,可自從二所的嚇一跳被調走之後,二所來了個新所長。
這新所長和梅本事屬於一個學校教出來的,除了會拍上司馬匹,其他一概不會。而且這新所長為人遇事推諉,不務正業,所以二所被帶的風氣更差。韓大膽兒叫這些人來,估計也只能幫倒忙。
偵緝科值班的是尤非和張彪。接到韓大膽兒電話,聽說發生兇案,便立刻在總廳找了一些人手,前來現場蒐證,其中除了幾個剛來偵緝科不久的年輕警察,其餘一些就都是預備隊的人。
自打孟威死後,羅小良勾結三陽教謀殺上司被定罪槍決,總廳揪出不少三陽教內奸,之後預備隊換了新隊長,和偵緝科的關係也緩和了許多。所以半夜裡突發兇案,找不到人手才會找預備隊協助,要是放著孟威還在那會兒,偵緝科想找預備隊幫忙,那可算痴心妄想了。
尤非等人趕到現場的時候,韓大膽兒就端著肩膀,單手虛握扶著下巴,仔細看著現場出神。
尤非跟著韓大膽兒破了不少案子,每次到現場勘驗,他總會在屍體周圍觀察一番,仔細檢視所有物證,可今天卻一反常態,只是呆立當場靜默不語。
此時路燈照在霧氣上,光團在白霧中四散,顯得四周更加蒼白明亮。把女屍現場的照得一覽無餘。
張彪還沒到跟前,就已經覺得一陣噁心,一張嘴把剛吃完的夜宵全吐了,一套大餅醬肉全便宜土地爺了。其餘跟來的預備隊員也是齜牙咧嘴,有的乾嘔,有的狂吐。只有尤非狀況尚好,只是皺著眉頭,用手捂口鼻,臉上表情厭惡扭曲,就跟誰欠了他八百塊錢賽的。
甭管是人還是動物,血液都有極重的腥氣。尤其是人血,腥味濃烈之外還有種特殊的氣味,會讓人聞了有種毛骨悚然的恐懼感。可說也奇怪,人活著的時候,即便做手術大出血,也不會產生這種味道,非得是人死了,才會在血氣或是屍臭中混合這種氣味兒。
不光是血液,這女屍被人開膛破腹,臟器流了一地,人內臟散發的氣味兒,混合了血腥味兒,更是令人作嘔,比起屍首也不遑多讓。
再加上腸道內的排洩物,由於人死之後肛門括約肌驟然放鬆,排洩物便會自然脫出體外。女屍下體屎尿橫流,夾雜在血腥味兒中,更是讓常人難以忍受。
尤非等人不得不由衷佩服韓大膽兒,站在這惡氣四溢的地方,竟然還能靜心沉思,完全不被外物干擾,要不怎麼說他不是一般人呢!
尤非皺著眉捂著口鼻,卻張羅其他人在周圍取證拍照,可跟前的除了韓大膽兒和自己,其他人基本還沒克服生理不適的反應,只有幾個新來的小警察比較勤快,已經帶上口罩,開始按部就班拍照取證,拿著手電在周圍查詢遺留線索。
尤非站在韓大膽兒旁邊,問道:
“這怎麼死的?活開膛的話,不得疼得叫喚,那還不得引出人來?”
韓大膽兒眼神依舊看著屍首,手往幾米開外的牆上一指,然後淡淡地道:
“一刀封喉,死後開膛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