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三十二 打酒遇險(第1/3 頁)
鉚工就是“鐵裁縫”,是一種連線金屬的手藝,後來電氣焊熱鉚也傳入中國,所以人們經常說鉚焊不分家。其實早在公元前三千年前的埃及就已經出現了焊接技術,我國在公元前兩千年的殷商時期,也已經開始用鑄焊製造兵器。公元前兩百年,我國已經掌握了青銅釺焊以及鐵器的鍛焊工藝,近代工業發展,電氣焊才從西洋傳入中國。
大友的師傅姓郭,是當時華北地區有名的鉚工師傅。大友解放後能在工廠裡當八級工,被人稱作“八爺”,也全靠這位老師傅教的手藝。
舊社會當學徒講究三年學藝兩年幫工,雖然是管吃管住,但是吃什麼住什麼,就要聽師傅的了。那時吃還湊合至少能吃飽,但住的環境很差,冬天屋子裡特別冷,大友就經常用凳子拼門板,在灶臺旁邊藉著灶臺的餘溫睡覺。
一般來說在師父家學徒,除了學手藝,平時什麼活兒都要幹。買菜,打酒,掃地,倒尿桶,哄孩子跟碎催一樣。要是聽過田立和先生相聲的人,可能聽過田先生講過剃頭學徒,剃冬瓜毛的段子。
學徒的拿冬瓜練手,正剃冬瓜毛呢,師孃在那邊一喊,阿毛!掃地去,學徒阿毛就把剃刀直接掇在冬瓜上,時間久了就成了習慣。後來第一次給剃頭,師孃又喊他去哄孩子,結果學徒阿毛拿人腦袋當冬瓜,隨手就把剃刀掇在這位倒黴蛋後腦勺上了。這位慘叫連連,頭沒剃成還弄了滿頭鮮血。
現在講來是個笑話,但在當時學手藝就是這麼個情況,和簽了賣身契一樣,比傭人小廝也差不了多少。可後來學手藝出了師的人,都會念著師父的好,三節兩壽一準拎著東西到師傅家看望師傅是娘。這就叫師徒情義,也叫規矩。
大友學徒是週二爺介紹的,所以老師傅看在週二爺面子上,對大友還算不錯。大友學東西挺快,也肯下功夫,所以師傅有活兒的時候也帶上大友,希望讓大友多學學技術,能多練練手兒。
一般的徒弟可沒大友這待遇,學徒的頭一年半,都是乾點零活兒,也學不到什麼真功夫。老師傅除了教手藝,平常也只讓大友掃掃地,或去打個酒買個菜什麼的。
韓大膽兒奔著三條石去找那位姓郭的老師傅家。路上忽然起風,還下了一陣雨,他也沒帶雨具,就找了個地方躲了會兒雨,等雨停了這才騎著車,來到三條石,這時候金烏西沉,已近黃昏。
三條石坐落於紅橋河北大街東側,多為機器製造和鑄鐵業的工廠,民國早期,這裡就有七十多家制造業鐵工廠,三十六家鑄鐵廠,是天津機器製造業的中心。三條石除了比較大的郭天成機械廠、春發泰機械廠等比較大的機械廠外,其餘不少都是做門弓子、火筷子,類似於作坊的小廠。
大友他師父的開的雖然是這種小作坊,但是手藝正經不錯,而且外面的鉚工活兒很多錢不少賺。這小廠地方沒多大,前面是鋪面車間,後面是住人的小院兒。
韓大膽兒來到老師傅家小院兒,見有兩個學徒的孩子,一個在收拾東西,一個正在燒水。
他幾年不見大友,上次也僅是一面之緣,這時候也認不得哪個孩子是,就上前詢問。這才知道,這倆孩子都是大友的師弟,大友則剛剛出去了。
這時正房屋門推開,一個四十多不到五十的男人從屋裡走出來,一看有個副爺來到自己小院兒,不知出了什麼事,趕緊堆出一臉笑容,上前搭話道:
“這位副爺!您了找誰?有嘛事麼?”
老時間年百姓懼官,這些穿黑皮的副爺,也是好人不多壞人不少,街面上的巡警吃、打、查、剌、要,成天訛人,比地痞狗爛兒更有過之而無不及。
老百姓更是畏懼,見面都上趕著客客氣氣,生怕有哪句話說得不到,讓他們找到由頭訛人,輕則訛倆錢挨幾個嘴巴,重則是一頓胖揍。
韓大膽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