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落草為寇(第1/4 頁)
老李閉著眼睛想了一會兒,突然雙手抱拳,對遲霸天說:“哥哎!我跟你上山,你看咋向?”
遲霸天一隻手叉腰,一隻腳蹬在旁邊的碌碡上,他“哈哈”一笑:“看來,我的話你是聽進去了,”他轉過頭來又問神色凝重的國良:“你哩?你啥想法?”
國良沉吟了一下說:“哥,你看,我……平生膽小,性情懦弱,實在入不了那個行當,你莫怪啊,”他怕遲霸天聽了會生氣,又補充說:“怕給你們拖後腿,誤了大事不是……”
遲霸天用手撓撓他那剛硬而亂糟糟的頭髮:“嗯……”似乎覺得國良說得有道理,便說:“不去也罷,我們現時講究的自願參加,不強求,我們是義軍,跟土匪不一樣……我們乾的是大事,曉得不?幹大事的,你是讀書人你該知道那李闖王吧,還有那朱元璋,誰能說那是土匪,”
這時,國良的兒子子信說:“叔!我跟你們去,你們有槍有沒?”
遲霸天還未來得及回答,國良上前一步捂住兒子的嘴,低聲說:“你碎娃娃胡說些啥,你,你咋這不懂事的嘛!”他又對遲霸天說:“哥!你莫生氣,碎娃娃家不懂事,不懂事,你莫見怪,”
遲霸天則不這麼認為,說:“咦!我就覺著這娃娃從小膽子大,不怕事,有股子野勁,嗯……我看是個好苗子,”
張氏聽了大驚,連忙把子信拉到身後,對遲霸天說:“他叔,這娃娃餓壞了,亂說話呢,你,你莫當真呀!”說著話,張氏便捏住了兒子的肩膀,往廚房裡推。
遲霸天看著這母子倆,剛要說什麼,卻聽得不遠處有馬匹在嘶叫,距離雖遠,聲音卻很尖銳而刺耳,大家也都聽到了,遲霸天似乎比別人聽得更清楚,他拔出腰間的刀,順聲望去,卻看什麼也看不清。他稍稍思慮了一番,連忙說:“是軍隊來了,讓我先躲一會兒,你們別說見過我,我回頭再來……”
遲霸天不走正門,拿著刀,腳踏在頂圍牆半截木頭上一躍,輕鬆地上了院牆,跳下去,然後像幽靈一樣消失在了靜寂的夜色裡。
眾人算是幹了一身汗,老李望著遲霸天消失的方向,嘆息說:“你們都看看,這身手,啊?肯定是個殺富濟貧的大俠嘛,”
秀華瞪了他一眼,挖苦說:“可惜了,沒把你帶上,”她搖搖頭:“太可惜了,”
老李不以為然地說:“肯定還會回來,這人講義氣,說話算數,”
國良說:“他叔,這一看就是亡命之徒,跟咱不是一路人,咱們趕緊收拾一下連夜趕路吧,”
張氏一聽要趕路,一屁股坐在地上痛苦地搖搖頭說:“我是走不動了,死就死這兒吧,”
“哎吆!老婆子,你胡說的啥話,”國良無奈地說:“剛剛不是吃飯了嗎,也休息了,你就走不動了?”
張氏說:“早都消化了,剛才又被那人嚇壞了,哪還有一點力氣,”
秀華說:“嫂子,這裡不是久留之地,我扶著你走吧,你聽馬叫聲越來越近,誰知道這夥人是啥人……”
張氏不說話,抓著子信的手疲憊地坐在地上,她面如土色,眼睛失神。
不過話說回來,別提張氏,現在誰都不想走路了,特別那三個十來歲的孩子,他們正是長身體的年齡,現在跟著大人一起吃樹皮,嚼野菜,喝水一樣的稀粥。長期的營養不良,導致他們個個看起來像猴子。吃不飽飯,餓著肚子,怎麼走路?但這大人們能感覺到這村裡煞氣太重,絕非歇息的好去處,得另找個地方才行。可憐的這幫人,時時刻刻都與天災人禍相伴。
張氏在進行了一番綜合考量之後,得出的結論是:走,她艱難地站起來,顫顫巍巍的,右手理了理凌亂的頭髮,帶著哭腔說:“唉……走吧!走吧!也許西城真是個好去處呢?”
國良欣慰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