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九十章 守承諾(第1/2 頁)
盛苑近來時常受召進宮,十次里約有五六次能見著延平帝。
而延平帝每次見她,不是問政談古,就是論軍事講用人,回頭想來,卻像是把朝廷細情平鋪展開,讓她一目瞭然。
一次兩次也就罷了,可次次都這樣,就不由得她不多想了。
“文臻來了?那與朕對弈一盤吧!”清源宮偏殿,延平帝見著盛苑,就把手邊兒的棋盤擺好,朝她招了招手。
君臣二人對坐於棋盤兩邊,一邊落著棋子,一邊輕言閒敘。
“文臻吶,你可又把那群言官給得罪了!他們說你找他們面談辯論,實乃聲東擊西之舉,把他們的注意力都吸引開了,等他們反應過來,之前的鬧劇連餘波都消弭不見了!”延平帝笑著從把黑子從包圍圈裡挑了出去,樂呵呵的提起言官惱羞成怒的事情,“這不,他們只怕又要聯名彈劾你了。”
“臣尋他們辯論,乃是赤誠之意,他們非要聯想,臣也無奈之極。”盛苑嘴上說著無奈,臉上卻不見絲毫無奈之情,模樣瞧著竟不知她說的有幾分真假。
延平帝也沒打算細究這些,故而一笑置之,直到又吃了幾顆黑子,他才笑眯眯說:“朕推進的稅制改革已到了關鍵時刻,前不久,朕已令首輔古蘊程統領指導都察院左都御史韓可徵推進完成……這般下來,內閣之事就要由你和次輔安隨雲主理……當然,安次輔的為人你是清楚的,他已是半退之人,故而內閣大大小小的事情,你須有所擔承。”
聽到稅制改革,盛苑當即想起了她姐姐的警告,而今再聽皇帝所言,登時就有了幾分明悟。
既然皇帝和她姐姐都不想她插手稅制改革之事,那她乾脆就不聞不問,只管做好手邊兒的事。
“臣悉聽聖令!”盛苑落下黑子,解圍之餘也給十幾顆白子造成了影響。
延平帝不在意的隨手在旁處又布了一局,又隨口說了句:“文臻肩負三處要職,雖說難免有些慌亂,可卻不能有任何疏漏,尤其是五軍統督府的事宜。”
“臣……明白。”
……
皇城宮門落鎖,宮燈紛紛亮起,清源宮內殿此刻卻安靜地有些出奇。
延平帝放下手裡的香飲子,看著一旁磨墨的妻子,輕輕嘆了口氣:“顧命大臣的名單就是這些,詠德自可酌情調配。”
盛蒽聞言,忽而一頓,微微抬起頭,看向延平帝:“陛下今日怎地喚起了臣妾的小字?”
延平帝沒回答,看著燭光照得臉龐瑩瑩生光地盛蒽,又似回憶又似玩笑地說:“遙想昔時於國子監就讀,朕……我以謝鳶之名與汝相識,不久就成了好友,那時常喚的就是小字‘詠德’。
誰承想呢,時光荏苒,這一晃就是十數載歲月悠悠而過,再回首,似乎咱們大婚之後,你就不曾喚過我鳶郎,我亦鮮少喚你詠德了。”
盛蒽看著燭光怔了怔,旋即搖搖頭:“名字就是個代稱,不管喊名還是喊字,人都是這個人,只要感情仍舊,喊什麼都一樣。”
“……是我鑽角尖了。”延平帝笑著點點頭,卻沒修改自稱,只是朝盛蒽招手,“蒽姐兒陪我坐坐吧。”
盛蒽藏在袖子裡的手忽而抖了一抖,強按下憂慮的她,面容柔和的走了過去:“陛下想聊天了?”
延平帝牽著盛蒽的手,深情地看著她的眼眸,似乎像是要把妻子的容貌使勁刻在記憶裡、烙印進靈魂裡。
“蒽姐兒。”沉默了許久後,延平帝略艱難地開了口,“朕留下了兩份詔書,一份是讓羆娃承繼大統的旨意,一份則是允你代為稱帝的詔令!”
“陛下!”盛蒽驚得差點彈了起來。
延平帝按住了驚惶的盛蒽,柔聲安撫說:“蒽姐兒,朕不是試探你,這是我真心實意的想法……羆娃尚幼,資質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