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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娘親的信,你也不願意看?」
「不看,我不看。」她耍小孩子脾氣,伸手將包袱掀翻在地。堵上耳朵,似乎不願聽到任何有關她娘親的訊息。
靜慈嘆息,伸手按住她掙扎的身子,神情也變得愈發嚴肅起來:「那回信呢?」
「請師傅轉告娘親,昭兒不識字,無法給她回信。」女孩的眼底全是倔強,態度三百六十度的轉,嚴肅的令人……心疼。
「裡面有你娘親縫的衣服。」
「不用了。」女孩看了眼靜慈,又低頭看向尼袍,「我有衣服穿,而且這也是師傅親手縫的。」
「罷了,為師也不強求你。」靜慈輕輕揮手,「去吧。」
「昭兒告退。」女孩故作堅強的折身離開了。
☆、剃度
暮秋剛過,初冬在嘶厲的風聲中襲來。
慈悲庵彷彿進入了冬眠,僅有的香客也不再上門拜訪。那夜飄了雪,早晨一推門,迎門一股刺骨的寒風。
惠行緊了緊衣領,忍不住吸氣:「今年頭一遭這麼冷。」
「可不。」後出門的姑子吸了吸鼻子,冷的把手夾在了咯吱窩:「嘶……夾雨夾雪,無休無歇。雖說雪不大,看這光景,怕是能下些日子。」
「多下些也好。」兩人沿著廊下走著,向著大殿而去:「秋天不是在後山買了塊地嘛。照今年這麼下,明年莊稼保準收成好。」
「師姐說的對。」
揉了揉凍紅的鼻子,惠行腳下又快了:「快走吧!今個是新進弟子的剃髮儀式,我們趕緊過去準備著。」
「唉,前個不都準備好了嗎?」
「萬一有遺漏呢?這是大事,不能馬虎。快走吧。」
「哎。」姑子應聲,也忙趕了去。
秋末時,慈悲庵共招了五十名想要剃度出家的女子。讓她們先入庵成為行者,再經過一番細緻查驗,最終只留了二十名。
最大的三十五歲,是個待業的寡婦;最小的六歲,是窮人家不願要的女兒。其餘大都是十五六歲,誠心皈依的女孩子。
儀式定在小雪這天。
靜慈是依止師,庵裡打第一更磬時,她已經在寮房裡沐浴更衣了。其他姑子正忙著擦拭釋迦摩尼金像,木魚佛龕,地板和蒲團,以及一應法器。
這些本就是每天都做的事,但今日大家都幹得更起勁。惠行來的已經算早了,卻不想還是遲了。殿裡早就清掃完畢,一塵不染。
「阿彌陀佛,師妹們辛苦了。」
「見過惠行師姐。」眾人相互致禮完,有一年輕姑子這才笑道:「師姐不用謝。今天你要收徒弟,師妹們也算沾光了。」
「哦,沾光?」惠行今日換了身嶄新的法服,憨厚的臉上帶著不可掩蓋的笑意。
「對啊!師姐有了徒弟,我們也能長輩分了不是?」
「別說你,昭兒都成師伯了。」
「對,你不說我都忘了呢。」大家聽了,都笑開了花。
殿門處,傳來一道聲音:「大清早,何事如此開心?」
眾人斂了笑意,站直身子:「阿彌陀佛,見過住持。」
靜慈也換了身暗黃色袈裟,腰側繫著黑色系帶。脖頸上佩著一幅一百零八顆的瑪瑙掛珠,換卻平日裡樸素的海清,此刻的她才真正像一個法師,眉目端正,寶相莊嚴。
惠行說:「師傅,您來了。」
靜慈點頭,環視了眼殿裡的眾人:「都準備好了嗎?」
「嗯。」
「去帶她們來大殿。你們也準備誦經吧。」
「是,住持。」
有姑子領命去了,其他眾人皆持了木魚站定,整齊化一的坐在蒲團上,念誦大悲咒。惠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