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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珩眼瞳微瑟,頓了頓,撕開一吊長錢,丟盡鍋盆中,動作徐徐不紊:&ldo;不為某一個人,為這裡無人祭奠計程車兵孤魂,為這裡鎮守戍邊的殉難將士。&rdo;
裴言昭掃了一眼桌案,揭穿道:&ldo;你備的祭享中有羊和土獵,按禮制,是二品以上官員才能享有。&rdo;
姜珩淡然回:&ldo;無宰牲池,無齋戒處,暮野傖荒,禮制早已殘缺不全,只是能找什麼來,便儘量為他們找什麼來。&rdo;
裴言昭微怔了怔,嘆服頷首,撂衣落跪,伸手:&ldo;借一柱清香。&rdo;
姜珩眼疾手快攔住,扯住他衣袖,直直盯他,果斷道:&ldo;我不借。&rdo;
她氣勢冷然,毫不退讓。裴言昭凝眸,憶起什麼,輕聲道:&ldo;我不為他們,只為我妻。&rdo;
如胸腔被擠壓出膿血,換了瓤子的身軀只看似鮮華,卻內傷成疾。她輕輕哂笑一聲,在暖陽下呵出冷霧。
&ldo;君不知青發紅顏成蹉跎,一朝一暮一生錯。&rdo;
裴言昭眼角猛抽,目光灼灼,似想從她眼中尋覓什麼。
&ldo;卿可知思魂重似千秋索,一顰一笑一成魔。&rdo;
姜珩驀的鬆手,墜滾在草地上。
&ldo;你在對誰說話,誰是卿。&rdo;
裴言昭也不知自己怎麼了,他閉目,揉按眉心。
&ldo;你既不是她,屢屢替她說話幹嘛。我以為她聽得到……&rdo;
姜珩愣住。
她一直在適應姜珩的身份,但有時,情難自控。
遠處鷗鳥翔集,掠過天際,驚葉落幾片。
姜珩靜默一會,拍拍土站起來,語氣恢復自然:&ldo;裴大人,供桌祭品都借你。勞煩你過後收拾,將酒肉分給弟兄們吃喝,我先告辭。&rdo;
今晚是姜家待在晉城的最後一晚,翌日早,府尹相繼送兩撥客人上車輿,臨行前對姜世洵畢恭畢敬,行囊備足,希望圓滿結束這次巡視。
登上回京之途,姜珩被車輿上的小桌上的如山文書驚到了。這些全是姜世洵來的時間搜羅的不平之事。
不過撇開姜世洵對這份差事的熱愛,這的確也是每個御史該做的事。御史的特性之二,想升官只得靠顯著功績,功績又即是成功檢舉人和事。這是讓御史能不怕得罪人、不動搖揭發權貴的手段。倘若收受行政官員的賄賂,不僅風險大,再多錢也無法升官,一直待在這得罪人的位置上,只能被其他人整死。不進則退。
或許是皇帝看姜世洵太老實,特意派遣他去最亂的晉城一趟掙功績,就在他們回去的第二天,姜世洵便受敕令,連跳三級,晉升為正四品左僉都御史!劃分到主要與薊州、大同地方的行御史臺御史交接文書政令。
連跳三級在這裡並不顯突兀,並非皇帝的特別恩賞。中間的六、七品乃經歷、都事等,負責都察院內務,於監察一職無多大關聯。
戚氏得知這一訊息高興壞了,不顧當著女兒的面,歡喜的抱著丈夫:&ldo;僉都御史!你以後就不用東跑西跑,還要防著別人潑冷水挖地洞,只在院廳裡看看他們監察御史交上來的文書對不對?&rdo;
&ldo;你這是幹嘛,不矜持,&rdo;姜世洵老臉一紅,斥了聲,也不推開:&ldo;哪有冷水,哪有地洞,把我說得像多討人厭。&rdo;
戚氏嬌羞的輕捶他一拳:&ldo;你多討人厭你不知道啊。&rdo;
大廳外的丫鬟似乎都在憋笑,姜珩走過去,將門關閉,她走回,笑道:&ldo;娘,你說得對,僉都御史主要篩選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