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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了,應該沒什麼關係。
☆、北風南來
韃靼人驍勇善戰,民風彪悍,據《巽史》記載,泉亭王唐瑾以內應攻進天安城後,耶律巒拒不肯降,兩軍在城中展開巷戰。史書中寫道:“又廿日,天安城克。街巷伏屍百萬,血流漂盾,足見韃靼之悍。”
耶律巒在城中步步為營,處處設防,單是鼓樓一處就打了一天一夜。街巷中到處都是骸骨,人死了往往就地掩埋在房屋後院,有些來不及掩埋的,只能任由其在街頭巷尾腐爛發臭。
當唐瑾奪下天安城時,整座城就如修羅地獄。街道上的血甚至來不及從排水溝流走,時間一長就凝在地上,靴子一踏上就黏上一層溼漉漉、黏稠稠的血漿,血漿像瀝青一樣從靴子上黏黏糊糊的往下滴。
唐瑾命人在城中收斂屍骨,因來不及埋葬只能就地焚燒。當竹瀝去城外大營接王妃入城時,遠遠便能看見城中焚燒屍骸的黑煙。黑色的煙塵環繞著天鎖山,好似萬千冤魂不肯散去。
留守大營的從眾也一同拔營入城。尉遲曉所乘坐的鳳鸞銅車,隨著車軸的吱呀聲和馬蹄的噠噠聲向古樸的城門行去。未及收斂的散亂骸骨凌亂的攤在城下,這些多數是攻城時戰死的將士的屍骸,皮肉已被火油燙得烏黑翻開,又被萬人踐踏,筋骨俱裂,白骨碎成渣滓混合著血肉鋪在地上,已看不出人形。
即便曾和盧江在離國的追擊中掙扎過,尉遲曉看了這番場景也抑制不住噁心,咬著牙放下了車簾。
唐瑾選擇這一日接她入城,也是城內諸事都基本處理妥當。繪溪重新開始為城中供水,兩旁的街道沖洗乾淨,因連日鏖戰城內已無一處房屋可以住人,兵丁都住兵營尚不要緊,諸位將軍也可以湊合,甚至連泉亭王也無所謂自己住的地方是漫血的大街,還是荒野的墳塋。但唐瑾卻捨不得讓妻子住這四處漏風、後院埋骨的房子。
巽軍破天安城進的是西城門,因而西邊臨近城門的幾處房舍沒有被韃靼人當做抵抗的屏障,倒還乾淨。唐瑾早兩日就選了臨近西城門的一處宅子簡單修葺,又讓人裡裡外外清洗乾淨,雖說只是個四合小院,但總歸是比住帳篷好多了。
尉遲曉在城外見到那樣一副慘狀,又見街道兩側房舍破敗,就知眼前這個院子是唐瑾特地打掃出來給她住的。雖則唐瑾事忙沒有親自接她,也安排蒼朮、竹瀝在房舍四周守衛。
到了一更天,四合院外傳來一隊馬蹄聲,蒼朮上前牽住馬頭,躬身道:“王爺。”
“王妃歇下了嗎?”唐瑾下馬問道。
“應該沒有,房裡的燈還亮著。”
唐瑾向院內走,“明天寅時我就要往兵營去,早些備馬。”
“是。”
院子實在不大,唐瑾三兩步已經進了屋裡。屋內只有一張床,一扇衣桁,又有兩張坐席和一個矮案勉強湊成屋裡的陳設。此時尉遲曉跪坐在席子上挑著燈芯,她眉目柔和,眸中卻有一點清愁。
“卿卿。”
“子瑜,你回來了。”她起身想為唐瑾除去外袍,卻見他一身黑鎧,倒無從下手。
唐瑾笑了笑,自己解了鎧甲,跟進來的竹瀝收拾鎧甲捧了就出去了。唐瑾換了檀色逢掖環著妻子往床榻上去,這邊我聞帶了兩個人正抬了洗澡的熱水進來,而後行了一禮也就都關門出去。
我聞一出去,唐瑾就把尉遲曉抱進懷裡。這一抱莫名其妙,尉遲曉不由笑道:“你怎麼了?我想你這幾日定然忙得顧不上,特地讓人燒了熱水。”
唐瑾嗅著她頸間的香氣,“大半個月沒見到你,實在想念得緊。”
尉遲曉笑說:“哪有這樣的,出征在外數年不見的也有,何況我只是在城外而已。”她倏然皺眉,又道:“聽說破城甚是慘烈,你沒傷到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