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白玉貞求籤清音閣(第2/5 頁)
,就是不肯應允,贅婿一事便慢慢擱置下來。
前年夏天,白太公帶人前往山莊收割麥子,收工時天已傍黑。回家途中,適值月圓之夜,碧空如洗,亮如白晝,遠遠望見大路上倒臥一人。眾人皆吃了一嚇,個個面露懼色,止步不前。白太公呵斥幾聲,強自穩定心神,親自上前檢視,乃一外鄉後生,人事不省,形同殭屍。他伸出食指試探,尚有鼻息,動了惻隱之心,教莊客將其抬回家中,延醫問藥,精心照料,總算是救下一條性命。那人將息半月有餘,卻才痊癒。
那人病癒,徑自去後堂拜謝救命之恩,恰好被白玉貞撞見,沒來由動了情愫,生出幾分愛慕之情。怎奈男女授受不清,無法直接表白,只好羞羞答答讓春燕覷個空當說與老孃。百安人聽了,也就多了個心眼,又見那人相貌堂堂,一表人才,說話溫婉,言語得體,與女兒年貌相當,確是一個難得的俊俏後生,竟有些心動,遂留飯款待,暗中差人稟明白太公知曉。白太公聞訊大喜,匆匆趕回家中,重開筵宴,熱情款待,細細攀談。那人誠實質樸,面對救命恩人自然是無話不說,毫無隱瞞。他姓柳名青,表字雲修,西南滇城人,年幼時父母雙亡,由叔嬸一手抓養成人。叔叔是府學秀才,開館授徒為業。柳雲修自幼隨叔父攻讀儒學,專心刻苦,可謂是學富五車,才高八斗,地方會試屢屢拔得頭籌,適逢今歲京中會考,奉叔命前去應試。誰料行到半途身染惡疾,書童見他快不行了,心生歹念,急急慌慌卷帶財物徑自逃命去了。要不是遇上好心的白太公出手相救,他的身子早就填了溝壑、抑或進了野狗的肚子,焉有命在?說到傷心處,忍不住淚如雨下,帶累的白安人也陪著流了幾滴悽惶淚。聽完柳雲修表明身份來歷的話,老兩口兒心中大喜。白太公便將自己的心事合盤托出,又叫出女兒,讓二人會了面。果然是郎才女貌,情愫暗生,柳雲修愛慕不已,當下千恩萬謝地點頭應允。緊接著便請了三媒六證、知會親房本眷,熱熱鬧鬧地為二人舉行了訂婚大禮。
按照白太公的意思,自己家大業大,柳雲修犯不著耗費氣力去求取功名,就在家跟著他好好學習莊農經,在年前選個良辰吉日把婚完了,安安生生做個富家翁足矣。怎奈這柳雲修書生心性,性情偏執,卻要一條道走到黑。莫要說白太公的良言苦口,就連白玉貞的甜言蜜語也聽不進去,死活就是不依。說什麼好男兒志在四方,要是不去應試,豈不埋沒了他滿腹才學,自己十年寒窗九載熬油容易嗎?再說,白玉貞生得花容月貌,知書達理,神仙般的一個妙人兒,只有自己取了功名,求得一官半職,討來官誥,那時成婚方才對得起她,否則良心不安……柳雲修口若懸河,能言善辯,這一通大道理更是講得振振有詞,吹得天花亂墜。白太公雖說是一方鉅富,為人豪橫,但畢竟是莊戶人家,見識有限,倒被柳雲修說的心動,反而幫他說話,怪怨白玉貞母女倆是頭髮長、見識短,沒有男兒眼光。繼而決定要柳雲修上京應試,博取功名,求得一官半職,再風風光光地舉行大婚。
於是,白太公花大價錢買了一個伶俐後生,給柳雲修做了書童,一主一僕帶足盤纏上京赴考。離別那日,白玉貞帶著兩個丫鬟一直送到十里長亭,千叮嚀、萬吩咐,難捨難分;情切切,意綿綿,灑淚而別。場面感人,堪比崔鶯鶯《十里亭》送別張君瑞。
柳雲修爬山涉水,幾經周折,輾轉進京,趕到考場,卻是冷冷清清,門可羅雀。尋到學館一問,才知今年提前開科,會試早在十天前就結束了。柳雲修聽了,叫苦不迭,遂尋個客店住下,直等到看過皇榜,卻才唉聲嘆氣地準備踏上歸途。
城裡有個相國寺,香火旺盛,遊人如織,名聲響亮,乃京城第一等熱鬧去處。書童見柳雲修整日愁眉不展,悶悶不樂,飲食少進,誠恐怕憋出病來,便慫恿他去那裡遊覽一遭,一來散心,二來敬香,祈求佛祖保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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