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孫鴻儒絕境獲天書(第2/5 頁)
可他卻絲毫高興不起來。試想,一個身患絕症之人,精神早就崩潰,如今身陷絕境,求生不能,求死不得,這種地獄般的黑暗產生的極度恐懼和肢體疼痛所帶來的難捱的苦楚對精神的摧殘,常人實在無法忍受,要不癲狂才怪呢!好在他畢竟研習儒學,心性豁達,處變不驚,何況一個刻意尋死之人沒有什麼好怕的,只流落嘆息幾聲,便靜下心來,閉目等死。
如此睡睡醒醒醒醒睡睡、昏昏沉沉沉沉昏昏、反反覆覆不知過去幾多時候,直到口唇焦躁、喉頭冒火,舌頭滋滋作響無法攪動,實在忍耐不住,才掙扎著將身坐起,活動肢體,所幸未傷筋動骨,尚可行動,便強忍錐心劇痛,拖著殘腿,雙手摸索著匍匐爬行。許是在黑暗中待的時間長了,藉著地穴縫隙中透露的微弱光線,憑直覺倒也能迷迷糊糊辨別眼前處境。
地穴底部寬闊,堆積著厚厚的枯葉,四周皆是岩石,觸手冰冷,堅逾鋼鐵,沒有苔蘚等石生植物,似乎有人經常清理。他將身子挨著洞壁,爬了多半個時辰,猛然間面前一空,冷風撲面而來,現出一條約莫兩人寬、一人多高的甬道,洞壁平直,地面光滑平整,似似人工開鑿,行動便不再吃力。
他爬進洞內,側耳聆聽,遠處似乎有潺潺水流聲響,誘使他胸中烈焰再度爆發,生出一股蠻力,不顧一切地快速爬行。進到深處,甬道逐漸寬闊,現出些許光線,目能依稀辨物。他凝神細看,面前寬闊開朗,約有四五畝大小一片空地,頂似穹廬,高逾數丈,中間聳立一個巨大亭子,黑乎乎看不清是何物所造,水聲便從那裡傳出。他爬到亭子近前,只見一道凹槽。形似水渠,繞亭環形,上面間或鋪些石板,似是進亭的便橋。一股小小溪水,居中緩慢流淌,泛著幽幽青光。他快速爬到渠邊,探手一試,水深二指,不甚冰涼,舌尖一舔,清冽甘甜,不啻甘霖,勝卻瓊漿玉露,心中狂喜,將頭扎進水槽,牛飲起來。
此番痛飲,可謂是酣暢淋漓,妙不可言。猶如久旱枯萎的禾苗,好不容易遇到一場透雨,枝葉頃刻施展,瘋生狂長,速度令人不可置信。生命的水源,一入腸胃,迅速滲入血管,滲入四肢百骸,萎縮到極限的器官組織,立時滋潤膨脹,大腦清澈如洗,一片空明,終於獲得新生!
飽飲之後,飢餒頓失,身體異常輕健,傷口不再痛楚,氣力倍增,便拖著殘軀,越過石板,沿著青石臺階,好不容易爬進亭子。喘息未定,覷見亭子中央有一團白色物事朝他緩緩移動,兩隻紅寶石般晶亮的眼睛冷冷的盯著自己。待得靠近,卻是一條匹練般亮麗的白蛇,茶碗般粗細,長逾數丈,在黑地裡尤為嚇人。孫鴻儒看得分明,驚得魂飛天外、魄散九霄,心跳肉顫,牙齒捉對兒打架,動不得分毫,只是閉目待死。
過了約莫一炷香的時間,不見白蛇攻擊自己。睜目偷窺,不見白蛇蹤跡,忽聽一陣唏唏滋滋聲響,悚然四顧,卻見它爬在水槽邊喝水。求生的慾望,乃人性之本能,即使一個刻意求死之人,也不例外。孫鴻儒雖說抱著必死的決心,也不想成為蛇的裹腹之物。這種出乎意料的死法,實在是心有不甘,想乘此良機,尋思找個藏身之所,能躲過眼前大劫。看見亭子正中黑乎乎有些東西,便朝那裡快速爬去。
到的近前,卻是一個石桌,旁邊四個石凳,絕非天然之物,顯然是人工傑作!“莫非此處還有人住?”心念甫動,未及細想,就見白蛇蜿蜿蜒蜒地朝自己爬來,倉促之間無處可避,只好顧頭不顧腚地縮身鑽入石桌下面。
喘息未定,白蛇已到近前,團身將石桌緊緊圍住,將頭伸到他面前,張口吐信,絲絲有聲,雨打梨花般舞動,令人眼花繚亂,目不忍睹。好在是不曾著體,好像避忌什麼,距離一線便倏然收回。如此舞弄良久,方才悄聲離去。孫鴻儒暗暗詫異,還未來得及慶幸,只覺身後“撲撲”聲響,露在外面的雙足、腿脛汗毛直豎,如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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