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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天(上)(6)
我的頭腦裡一時亂七八糟,沒個清晰的思路,半天我才抓住一個關鍵的所在來反駁司機那不負責任的舌頭,彷彿論證了他說的話沒有可能發生,現實中華夏便不可能做出那些事來一樣。&ldo;華夏怎麼會是帶頭的人呢?村民們怎麼可能會聽華夏的呢?&rdo;說著的同時我便放下心來。村民們那強悍的沒有頭腦而又多疑的性格決定了他們不會輕易受到什麼人的影響,更不會團結起來做什麼事。他們更不可能聽從他們心裡一直看不起的人。華夏一定是他們看不起的人,這一點我不用想也知道。那麼像華夏帶頭鬧事這樣的話就是個謠傳。
&ldo;啊,你不知道,你妹妹現在可了不得啊。自從去年秋天,她不知怎麼成了大仙后,村民們就很聽她的了。――看看,一百年後華家的人又恢復成大仙了。&rdo;
司機譏諷的語氣又讓我產生類似慚愧的情緒來。在山裡的傳說中,還有一個就是一百年前,我們家祖祖輩輩都有一個人是大仙的說法。到現在老一輩人談起我們家族時,還有人稱我們家族為華巫子家。以愚昧和落後為土壤生存的大仙無疑不是什麼光彩的頭銜。
&ldo;怎麼成了大仙?&rdo;我說。
&ldo;成了大仙?&rdo;於陽好奇地重複著。
&ldo;怎麼成的我也不知道啊。聽說她丈夫死後她就變成大仙了。別的我也不知道。&rdo;
&ldo;那,鬧到什麼程度呢?&rdo;我忙說。
&ldo;說是村裡人提出要求來,要在那個開發公司裡入股。就是那個日本人的公司。不知怎麼的人家沒答應,村子裡的人就惱了,和村裡和公司的代表打起來了。那天的事我正好看見了。當時我正在那裡等拉客,就見很多村民拿著鋤頭,鍬什麼的,氣沖沖地一陣風衝進村公所就砸。說是他們的人給打傷了,他們要報復來著。其實何必呢,小胳膊兒能扭過大腿兒?人家當官的決定了的,老百姓還不是聽喝。給了那麼多搬遷費就行了唄,鬧到後來沒準什麼都沒有了呢。那礦又不是自己的,跟著別人鬧什麼呀。&rdo;
司機淡漠的話大概是大多數村民的心聲吧。他們就是以這樣客觀而冷漠無情的態度來看村民們的鬧事吧?或許在他們認為,那個礦還是我們家的。華夏鬧的話也是為了她自己,而和別人無關――如果華夏真的做了司機所說的那些事。
&ldo;你妹夫死的不明不白。聽說是你妹妹,&rdo;司機說了半句,忽然欲言又止。
&ldo;怎麼?……你什麼意思?&rdo;
&ldo;沒什麼,沒什麼……我就是聽說……&rdo;
司機語論無次的搪塞,反倒引出我更大的疑問來。可是再問,他索性一言不發了。
我的心情更惡劣了。汽車疾行著,漸漸走出狹窄的山道,走入了開闊的地段。那蜿蜒的危機四伏的山道已經被我們越來越遠地拋在身後了。
&ldo;看,家廟!&rdo;
司機忽然說。
&ldo;到了啊?&rdo;於陽向外探望著說。
&ldo;他是讓你看那個曠野中的大房子。&rdo;我說,也轉頭去看。
&ldo;啊,真有個大房子。&rdo;於陽說,&ldo;你剛才叫它什麼?家廟?&rdo;
&ldo;是啊,&rdo;我替司機答道,&ldo;山裡人都管它叫家廟。它是座石頭房子。原先家廟這村子也不叫這個名字。自從有了這個大房子後,村子原來的名字就被人漸漸遺忘了,而叫起現在的家廟這個名字來。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