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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分第一天

村裡人對外部力量對山中平原的滲透，總是懷著恐懼而懷疑的心理加以拒絕著。在過去漫長的歲月裡，村民們為了生存，不僅要和大自然作鬥爭還要和山外的一些敵對勢力作鬥爭。在這些外部勢力中，日本人的侵略最讓村民們恐懼而刻骨銘心。傳說日本人的殘酷差點讓山裡平原上的人滅絕。

第一天(下)(1)

村裡人對外部力量對山中平原的滲透，總是懷著恐懼而懷疑的心理加以拒絕著。在過去漫長的歲月裡，村民們為了生存，不僅要和大自然作鬥爭還要和山外的一些敵對勢力作鬥爭。在這些外部勢力中，日本人的侵略最讓村民們恐懼而刻骨銘心。傳說日本人的殘酷差點讓山裡平原上的人滅絕。我小時候，我的外祖母在哄我和華夏睡覺時，總要說：&ldo;快睡快睡，再不睡，小鬼子就要來了，小鬼子專吃小孩子的心肝。&rdo;在外祖母的印象裡，被叫做小鬼子的日本人，是所有對村子有著危害的外部力量中最令她懼怕的。那時對日本人的厭惡而懼怕的心理便在村民們的意識裡紮根了吧。就是因為這個，華夏他們才要竭力阻止日本人進山裡開採礦藏的吧。現在華夏和她的追隨者們正竭力想把深藏在村民們靈魂裡的對日本人的仇恨牴觸情緒給喚醒。而且他們的努力已經見效果了――就連沒見過日本人，也沒聽過他們祖先慘痛教訓的小孩子都開始高叫著讓日本人滾蛋了。

郝村長正在等我。郝村長的樣子簡直和我離開村子時沒什麼兩樣。他的短短的頭髮下面的那張臉上還掛著可親的笑容。從這可親的笑容裡讓人看不出他是應該快到六十歲的人了。而且這樣的笑容誰看了都會相信他是個忠厚老實值得信賴的主兒。

&ldo;華春啊，什麼時候回來的?&rdo;他和藹可親地問，並且給我倒了杯茶，殷勤的神態就是個鄉村裡熱心的老大爺。

&ldo;昨天晚上才到家的。&rdo;我說，是出門的遊子歸家時的口吻。

我一邊在他請我坐的椅子上坐下，一邊在心裡開始生出戒備來。我的母親曾經說過這個郝村長的笑容是他最好的保護色了。&ldo;別看他笑起來像老實巴交的，其實殺人不見血啊。你小姨就是他害的。&rdo;母親曾這樣忿忿地一再告誡我和華夏。父親那時還沒有要上城裡的打算。母親大概為了不讓她的親人再受到傷害，才拼命想把自己的認識灌輸到年幼的女兒的腦子裡，以便使女兒認清好歹人不再上當吧。可以說母親的灌輸是很成功的。現在我一看到這個被母親稱為殺人不見血的人的時候，立即就在心理上給自己頂盔貫甲全副武裝，然後以防守反擊的姿態在椅子上坐了下來。

&ldo;是這樣的，村子不是要搬遷了嘛，有一些檔案，是和你們家那個沒用的大房子有關的，要簽一簽。我想那個房子你和華夏都有份兒，就把你也請來了。――你看看有什麼意見沒有?沒有意見的話就簽了吧。&rdo;老村長一邊說著一邊把一張列印好的紙遞給了我。

我接過來看了看，大概是給多少補償什麼的。

&ldo;華夏看了嗎?&rdo;我說。

&ldo;啊，華夏麼，她還沒有看。她說全村的人都簽完後她再簽，在全村人有一個人沒簽之前她也不會看這些檔案的。&rdo;

&ldo;這麼說這個村子真的要散了?&rdo;

&ldo;是啊，這是鄉裡決定的。&rdo;

&ldo;您看我等華夏回來跟她商量商量再簽好不好?&rdo;我說。

&ldo;啊……聽說華夏是去你家啦?這次沒有一起回來?&rdo;他雖然是在問我，但語氣裡已透出他知道答案的肯定的意思來了。

&l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