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泠琅默然,她同殿下並不算熟絡,僅有的印象讓她覺得,這是位少有的瀟灑溫和的上位者,再多的揣測,也是徒勞。
此事便算有了潦草的結尾,侍衛長此前盤問了一圈,各位賓客及他們帶來的寥寥奴僕皆有不在現場的證明,等雨一停,他們就能離開玉蟾山。至於剩下的,便是二殿下和大理寺的事。
人群離開花廳的時候,泠琅走在最後面。
江琮的手仍然在她手中,二人十指緊扣,在眾人眼裡是十分親密、互相安撫支撐的樣子。只有泠琅知道,他的手從始至終都涼得像夜裡的澗水。
即便肌膚相貼,也沒有絲毫溫度可言
她站在人群之後,默默地注視,那些錦葵色或是松碧色的衣擺依次離開,他們面上有的是驚嚇後的茫然,有的是震悚之餘的嘆惋。
還有的在默默垂淚,眼圈通紅,那似乎是哪家清官貴女。或許她心許北洛侯世子多年,如今是再也無需說出口。
再也無需說出口,就像那日席上的傅彬一樣。
他在酒席上的醉態彷彿還在眼前,年輕的男子,遙望高位上的心上人,眼神不可謂不真摯。那未能說盡的話,假如能道出,又該有多熾熱。
沒人能知道了。
鮮活的生命陡然被剝奪,世上從來不缺少這種遺憾。
回去的路上,雨勢依舊很大。
漫天的雨絲,即使在暗沉烏黑的境地裡仍有壓迫的力量,樹影在風中被撕扯,潮氣一陣陣地撲飛而來。
此時的搖光澗,再沒有剔透水流、浮光躍金的景緻。可以想像天明之後,那秀美水瀑恐怕將同黃河壺口關肖似了罷。
霧裡道上,綠袖掌著燈走在前,三冬安靜地跟在後面。
暗影重重中,泠琅始終握著江琮的手,她側過頭去看青年的眉眼,他的神色始終卻比傅蕊更淡,流露不出任何。
她想看出點什麼,卻是無功而返。
耳邊似乎還有他此前對傅彬的評價:頭腦簡單,行為做作,心地卻是不壞。說這些的時候,他語氣是淡淡的調侃,眼神中卻沒有遮掩懷念。
昨日在溪澗邊,他同傅蕊所談的話題,到底也是當初三人的快活時光要多些。
事情發生的時候,他們一起去的現場,花廳裡的盤問探尋也是一同面對。從看見傅彬屍身開始,江琮面上就是那副表情,眉眼微斂著,好似萬事與他無關。
&ldo;只不過幫二殿下一個忙,送她一個把柄,好叫她清淨。&rdo;
這句話,絕對不是表面上那麼簡單。
泠琅想問,但說出口的卻是別的話。
他們於室內對坐,屋外是滿世界的雨聲,屋內是一盞昏黃搖曳的油燈。
&ldo;二殿下她,真的對北洛侯世子沒有任何感情嗎?&rdo;
她輕聲問,卻好似並不是想尋求一個答案,只是在喃喃自語。
江琮手邊的茶已經涼透了很久,他聽了這話,卻拿起來飲了一口。
&ldo;我們自小一起長大,感情自然是有的,只是殿下身為帝女,眾人面前不宜失態罷了。&rdo;
泠琅直視他在火光中深黑的雙眸,她說:&ldo;你知道我問的不是這個。&rdo;
江琮極其淺淡地微笑起來。
&ldo;夫人,&rdo;他輕輕地說,&ldo;我有時候覺得,你實在過分敏銳了。&rdo;
&ldo;因為我很熟悉那種眼神,&rdo;泠琅回答地很快,&ldo;我在父親身上看到過很多次,只是那時無從分辨,現在回想了無數遍,印象反而更深。&rdo;
江琮沒有接這句話,他側過臉,去望黝黑一片的窗扉一角,即使在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