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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份大氣與生俱來,旁人學也學不會。
王寶釧在皇宮大殿站定,苦苦為父求情,薛平貴拗她不過,下令赦回王允。再把魏虎壓去斬首,終於輪到了代戰公主出場。
「宣代戰公主上殿吶!」
【領旨——】
許霖鈴偷偷給自己加了個油,走上舞臺。代戰公主一身番邦打扮,腳下踩著花盆底,手裡擰著帕子,邊走邊唱:【來在他國用目看,他國我國不一般。大搖大擺上金殿——】
等到了殿上與王寶釧一個對視,代戰公主心裡開始打鼓。其實許霖鈴與傅晨的目光一對上,心裡也有些犯怵。
【金殿坐定女天仙,馬達江海一聲喚,她是何人就對咱言。】招手喚來兩位從西涼帶來的隨從,代戰公主問起端坐金殿的那位是誰。
代戰公主一口京白,北京腔嬌嗔又俏皮,抑揚頓挫的顯得比王寶釧跳脫許多。
李嘉樂飾演的馬達連忙躬身答話:「她就是咱們大王爺常說的那位王寶釧王娘娘!」
許霖鈴點頭:「王寶釧王娘娘就是她呀!」接著雙手一攤,嘆道:「她倒是來到頭兒裡了。」
李嘉樂又跟個捧哏似的接話:「那沒法子,誰讓人家先來一步呢,這不有個先來後到麼!」
「那我回去。」代戰公主一賭氣,扭頭就要走,李嘉樂趕緊拉住他。
這段本就是個插科打諢逗樂子的,丑角說什麼都行,李嘉樂一看臺下觀眾,靈機一動:「哎哎別介別介!別回去啊!給星城的軍爺們唱完了這齣戲再回去!」
駐兵基地裡的可不就是軍爺麼。這個現掛砸得好,臺下鬨堂大笑,自發的給李嘉樂鼓起掌來。傅晨都差點沒忍住,抬起水袖遮住下半張臉趕緊調整表情。
代戰公主被馬達江海勸著來給王寶釧見禮。初次見禮,行的是番邦大禮,手裡捏著帕子揚過肩頭才算隆重,可王寶釧沒見過如此行禮,懵懵懂懂的跟著做,倒是把代戰給唬住了。
「我給她見禮,她沖我……這是要飛呀?」代戰公主學著她左右手胡亂抬兩下,笑著問。
急忙又召來馬達江海,重新學了漢人的行禮姿勢,轉身二次見禮。這一禮可就隆重多了:
【二次裡重把禮來見,娘娘啊——千歲——你的駕可安?】
俯身行禮的身段也是各家不同,有些演員雙手握拳/交疊放在左右兩側意思兩下,再撤下右腿往前一蹲就算完事了。可許霖鈴不是。她在「駕可安」那三個字,一字一頓一唱一動,規規矩矩的左邊一禮,右邊一禮,最後扎紮實實屈膝跪地。
傅晨都能聽見膝蓋砸出的「撲通」聲。
「嚯!真實誠!」臺下有人喊起來,毫不吝嗇掌聲。眾人的目光這才注意到這位後來的公主。
王寶釧被代戰這一個大禮驚得從椅子上挺身而起,暗自思量:
【王寶釧低頭用目看,代戰女打扮似天仙!】
傅晨左手抱著笏板不能動作,右手便極盡細緻,拈起蘭花指上下翻飛吸引了所有的注意力。這一段唱是鼎鼎有名的,才開口第一句便已經有人叫好。
傅晨雙手一合,右手芊芊玉指輕輕搖晃:【怪不得兒夫他不迴轉……】
接著手型一變,拇指壓著中指指腹,小指微微揚起,食指緩緩點向眼前的代戰公主,動作之間竟還有些微顫抖:【就被他纏住了一十八年!】
「好!」這一聲好,給的就是這一抖。京劇表演雖程式化,卻也要講求表演細膩,王寶釧這一指便是將十八年來的辛酸苦恨盈滿了指尖,細瘦單薄的一隻手如何承受得住如此濃烈的情感?於是微微顫抖,情感自指尖傾瀉而出。這樣處理如何不妙。
傅晨再將手掌一翻,柔荑按至胸口:【寶釧若是男兒漢,我也到他國住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