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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 說句大言不慚的話, 之前在大朝會, 我算在陛下的金口玉言下過了半條明路,王妃也不會隨意欺辱於我。世子知曉此事,更不會丟下我一人,他還能眼睜睜看著王妃磋磨我麼?姐姐你說是不是?」
「夫人放心,奴婢明白。」紅藥擠出微笑,喚來侍女,「把虞嬤嬤年前制的春衣熨好了取來,夫人和世子一道赴宴,衣衫裙裳都得般配。」
聞言,連翹翹面上生暈,方才小嘴叭叭的說得頭頭是道,此時卻啞巴了,嬌裡嬌氣嗔紅藥一眼,扭過身去不搭腔了。
沂王府前車馬駢闐,熙來攘往。
自去年老沂王走後,王府就不曾熱鬧過,即使有想阿諛未來沂王之人,在看到大朝會上雁凌霄受罰,襲爵的旨意久久不下後,心裡也不由敲起邊鼓。
今日王府以沂王妃的名頭設牡丹宴,廣邀京中勛貴名流,前來赴宴的人無一不是打了兩副算盤,賓客人數竟比公主府和長平侯府的都多。
「連夫人。」門房的太監躬身長揖,請連翹翹下車,「王妃聽說您來了,特特兒讓小的在門外等您呢。」
小朱子跳下車架,朝門房飛去一記白眼,捏著嗓子道:「哪有讓貴客在大街上下車的理,讓世子聽了,不得扒了你的皮?去去去,讓你乾爹乾哥哥抬一頂軟轎,把側邊小門開了,送夫人去內垂花門。」
門房太監捂著屁股乾笑:「小朱公公,軟轎半盞茶前才被阮國公家的用了去,眼下尚未迴轉呢。你說這事鬧的,小的也是沒辦法呀。」
車廂內,連翹翹與紅藥相視一眼,清楚這是王妃下的第一道攔馬索。她若是在眾目睽睽下走進府中,落的不是她的面子,而是世子的臉面。
「世子幾時回府?」連翹翹的罥煙眉輕擰成結。
紅藥以袖掩口,悄聲說:「世子爺說去皇城司點個卯就回,夫人,要不咱們再等等?」
連翹翹猶豫不決時,忽聽馬車外有少年溫文爾雅地問:「是哪家府上的小姐,如何不請人進去?」
又聽小朱子打了個千,問安道:「二公子,這位是連夫人。」
雁凌雲?連翹翹攥緊綃帕。她對家二公子的印象可談不上好。
「哦?原是小嫂子。」雁凌雲揚聲道,「今日府上人多,底下人鑽懶幫閒的,多有得罪。夫人且等上一等,讓弟弟引你進去。」
他如此說,連翹翹不好拒絕,隔著車簾聲音輕軟地說:「多謝二公子體恤。」
門房太監便忙不迭抬來一頂軟轎,紅藥撩起車簾,攙扶她下車登轎,闔上轎簾之前,又福一福禮,向雁凌雲道謝。
一路暢通無阻來到正院,連翹翹的心臟彷彿纏繞著一圈圈魚線,每往前一步就纏得更緊一些。
王妃身邊的珍珠候在門口,一打眼瞧見紅藥,剛想掩嘴說句俏皮話,好好刺一刺她,怎麼越混越回去,都淪落到給世子的外室當丫頭了。
可轎子沒停穩,珍珠就看到跟在後頭的雁凌雲,登時住了嘴,嘴角噙著諂諛的笑:「二公子怎的跟連夫人一道來了?夫人快下轎吧,王妃在屋裡頭等候多時了呢。」
紅藥白眼快翻上天去,側過身,撥開轎簾,溫言細語道:「連夫人,到地方了。」
「嗯。」連翹翹垂首,一手扶沉重的珍珠嵌絲簪,一手搭在紅藥腕上,輕踢羅裙,步態婀娜走出軟轎。
珍珠只覺著眼前倏然一亮,如看到從畫卷中走出的花鳥美人,眉目如畫,肌膚勝雪,青天白日的,連夫人周身竟比旁人都要亮堂。她曾見過連夫人幾次,也聽過千奇百怪的旖旎傳聞,可如今親眼所見,又覺得這小連氏比半年前的喪禮上更美了幾分。
「請姐姐帶路。」連翹翹柔聲道。
珍珠幡然醒轉,收斂失態的神色,擰過身帶一行人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