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頁(第1/3 頁)
若槻回想起初遇阿惠時的情景。大學時代,阿惠作為新人加入了若槻所在的公益小組活動。她身材小巧苗條,日本人偶般的黑髮白膚給人印象深刻。也許因為拘謹,她甚少說話,但某次有人為了搞活場面,開了些無聊玩笑,令她一啟丹唇。他被她當時的笑容完全迷住了。
公益小組所組織的活動,是慰問京都府的老人之家,到智障者工作場所表演文娛節目,或年底在大阪西成區的愛鄰地區為流浪者施粥飯等。
若槻原先並非對公益小組特別感興趣。和多陣列員一樣,開學儀式一完,便被強拉硬勸,稀里糊塗人了小組。不過,阿惠卻是從一開始就自願參加的少數人之一。
她的性格,是一見社會上的弱者或受苦的人,便打心底裡產生同情的那種。
某年除夕,她救助一名因躺在寒風凜冽的路邊而患上肺病的老人,將他送往病院急救。老人因故離鄉背井,但即使無家可歸也絲毫不顯得卑微、頹喪,衣服乾淨利落,齊胸的銀須整齊清潔。但是,他因為年邁沒有工作,已整整一週沒有吃東西。阿惠熱淚盈眶地聽老人敘述。見此情景,若槻越發被她吸引。
不久,若槻謹慎的攻勢奏效,兩人開始約會了。所幸京都一地除一千六百古寺名剎外,更有眾多名勝古蹟,稍往遠處,還可以置身嵐山、大原等美麗的大自然之中。年輕情侶不花錢也不乏好的去處。
若槻畢業後到東京的人壽保險公司就職,兩人繼續遠距離戀愛。他們的關係,即使見面機會少了,也沒有走向自然消亡,直至今日仍幾乎一如既往地持續著。
兩人的性格,都不是那種輕易可以換情人或腳踩兩隻船的型別。而難得見上一面,可能反倒可防止流於形式。
後來,阿惠留在母校的研究生院。到去年,完全出於偶然,若槻調到京都支社。當初估計這樣每週週末就可以約會的,但若槻的工作比預想的忙碌,所以近來是每月見一兩次面。
&ldo;……想來,即便是祗園祭,原本也是為了降伏天花神而開始的吧?所謂祭節,現在是看熱鬧,很多是源於對疾病或死亡的恐懼哩。&rdo;
&ldo;噢。沒有特效藥的時代,對水痘、鼠疫的恐懼,大概比今天對愛滋病或伊波拉出血熱更甚吧。整座村莊毀滅的事,似乎並不少見。&rdo;
兩人出了神社,信步閒逛。暖融融的春光好舒坦。
&ldo;不過,如果你那時在做死亡保險金的核定工作,可不得了哩。突然之間,五百人的檔案一齊堆上來,說是昨天水痘毀掉了一座村莊什麼的。&rdo;
&ldo;如果連受益人也死了,就沒有申領的啦。&rdo;
若槻淡然答道。
談話中斷了一下。兩人轉入透過大德寺墓地側面的小路。阿惠&ldo;噢&rdo;了一聲,頗含意味地看著他的臉。
&ldo;什麼?&rdo;
&ldo;你對自己的工作,好像不怎麼喜歡呀?&rdo;
&ldo;為什麼這樣想?&rdo;
&ldo;談到你的工作,好像不大愛開口嘛。以前不是這樣的呀。&rdo;
&ldo;是嗎?&rdo;
&ldo;對。我到東京找你的時候,你開口閉口就是歐元如何、libor的日本保險費如何、美國財政部債券如何。我聽了完全莫名其妙的,你卻不在乎,一個勁猛說。&rdo;
&ldo;真是那樣?我記不清了。&rdo;
若槻掩飾著,他感到被觸動了內心的痛處。
&ldo;嘿,支社的保全工作,說起來也沒有什麼有趣的東西嘛。&rdo;
&ldo;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