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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君朝鐘唯唯使眼色,示意她趕緊和重華認錯求饒。
鍾唯唯只當沒看見,微微一笑,行禮:“臣遵旨。”
再起身,行雲流水一樣地退了出去,姿態優美,沒有半點留戀不堪之狀。
走到門口,又聽見裡頭一聲巨響,又有宮人哭泣求饒,知道重華又動了怒,便搖頭輕嘆一聲:“這麼暴躁易怒,的確是需要洩洩火了。”
抬眼瞧見趙宏圖站在陰影裡,就好心提醒他:“傳太醫給陛下請脈吧,用點清心下火的藥。”
趙宏圖甩臉子給她看:“自身難保,還是管好你自己吧。”
鍾唯唯神清氣爽:“我很好。”
只要不見到重華,不看他那張生無可戀的冷臉,看不到他暴跳如雷,她就很好。
至此之後,鍾唯唯不再到御前伺候,清早起來就去尚儀局和同僚拉關係,逗樂子,再將手下兩個女史調教得聽話又勤快。
再不然就是整理前任彤史留下來的記錄,深入挖掘瞭解即將入宮的各位美人的愛好習性。
有時候忙得夜深了,就懶得回去,死皮賴臉留在尚儀局裡,逼著竇芳幫她收拾了一間屋子出來,把值房裡的東西一點一點搬過來,儼然也就是一個窩的樣子了。
天家守孝,以月代年,轉眼三月過去,闔宮出孝。
宮中從上到下都換了顏色鮮豔的秋裝,宮妃就要入宮,宮裡忙得雞飛狗跳,到鍾唯唯面前活動的人也跟著多了起來。
鍾唯唯收銀子收得手軟,但凡是能許的諾都許了出去,能給笑臉絕不給冷臉。
反正是重華出力並享受,她最多就是多寫幾個字,跑得勤快一點而已。
她已經整整十天沒有回清心殿後的值房了,完全把尚儀局當成了自己的家。
韋太后和呂太貴妃忙著新一輪廝殺,沒人顧得上她這個被淘汰出局的失敗者,重華也彷彿忘了她,再沒有過問為難過她。
宮中盛傳她已經失寵,很快就要倒大黴了,她也懶得理,只把從前那些茶具茶葉搬出來。
在窗前設一張榻,鋪一席潔淨柔軟的鳳須席,擺一張精緻的梨花木小茶几,幾隻兔毫盞,有興趣相投者來時便洗手烹茶,談笑品茗,下一局棋。
眾人見她安穩如山,再看萬安宮、芙蓉宮和清心殿三者都沒有找她麻煩,謠言也就漸漸平息下去。
酈國以茶葉為根本,茶道盛行,她本就以精於此道而出名,一時之間,宮中女官都以能得她一杯茶飲為榮。
又有有頭臉的太妃,閒時邀她去教茶道,再學插花,鍾唯唯嘴甜會哄人,每次都能滿載而歸。
重華不許宮人給她除粥和饅頭之外的食物,卻擋不住太妃們賞賜,她吃得油水足足,很快就把之前瘦下去的那些肉補了回來。
然而,該來的總是要來,這天她從某太妃那兒吃飽喝足回來,竇芳把尚儀局諸人全都召集到一處,鎮重宣佈:
“明日大吉,貴人入宮,大家都緊一緊,把嘴閉緊,千萬不要惹出什麼事來,不然我倒是願意手下留情,就是宮規不饒人。”
眾人全都緊張起來,又十分興奮地小聲交談。
貴人入宮就代表新皇要開始臨幸宮人,新皇這麼年輕英武迷人,登基之前又是沒有女眷的,完全就是一塊美味的肥肉啊。
大家都有機會,誰先搶到他的心,就會成為後宮第一人,這簡直就是絕大多數年輕宮人的最終夢想。
鍾唯唯只聽不說話,等到眾人散去就要跟著撤退,竇芳不許她走:“小鐘你留下。”
鍾唯唯也就留下:“尚儀有何吩咐?”
竇芳道:“你之前呈上來的那份伺寢排序表,我按著規矩呈上去了。但是一直沒有得到清心殿那邊的回應,明日貴人就要入宮,耽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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