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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嫂起了嗎?」沈楠問。
「沒呢,如今家裡沒啥活,娘說讓我們不用起得太早。不過大哥和三哥倒是醒了,這會兒正往回來背藤條呢。」
靠山屯地處偏遠,又被大山包圍,三個村子的人幾乎就是靠山吃山,日常侍弄著那幾畝地,閒暇時間用藤條,竹篾啥的編些筐啊,簸箕啥的,等到了趕集的日子賣了,多多少少也能貼補家用。
顧三郎他們如今背的藤條是去年砍的,漚在水裡一個冬天,剝皮後是又白又有韌勁,編成筐後又好看又結實。
馬上就到春集了,得趁著那個時節多編些,買個好價錢。
沈楠原以為靠山屯的人窮是因為懶,可這幾日下來她才發現,這就是時代和地理造就的。
起床洗了臉,沈楠和顧小蕎一起去弄飯,米缸裡是顧雲郎昨日新買的米,陳米,還只有半缸。但據顧小蕎說,這已經算是好的了,顧三郎沒回來之前,她們過的日子,都是有上頓沒下頓的。
顧小蕎負責燒火,沈楠則淘米下鍋。
「嫂子,你這米放的太多了!」顧小蕎見沈楠下了半碗米,輕聲提醒道。
這米,她們可是要吃到趕集哪天的,照沈楠這個吃法,怕是三天就沒了。
「不多,我省得分寸。」沈楠這幾日日日清湯寡水,喝得她臉都快綠了,如今自己做飯,雖不能吃乾的,但也不想太委屈了自己。
蓋上鍋蓋,沈楠在圍裙上擦了下手,準備去蒸饅頭。
饅頭都是現蒸的,用老面做發酵,但因為買不起鹼,蒸出來的饅頭總是帶著一股酸味,其他人倒是吃習慣了,可沈楠每次咬一嘴都想流哈喇子。
趁著顧小蕎不注意,沈楠把空間裡提前買的鹼抓了一小撮灑進溫水裡,開始和麵。
她上初中的時候跟著奶奶學過蒸發麵饅頭,所以這對她來說並不難。
今日是沈楠第一次做飯,顧小蕎原本還不放心,可當她看見沈楠那熟練的手法後,就知道自己的擔心是多餘的。
「嫂子,我想好了。」顧小蕎沒頭沒腦的冒出這麼一句。
「想好什麼了?」
「就你昨晚上說的,暫時不去想嫁人的事了。」說這話的時候,顧小蕎雖然有些害羞,但卻很輕鬆。
若是在以前,她是怎麼也不敢想這些的,可是昨天,她親眼看見沈楠像男人一樣和張掌櫃談生意。
在她的思想中,女人就只能在家做飯帶孩子,賺錢養家從來都只靠男人,男人在外面受氣了,回來打媳婦罵孩子這都是常有的,可直到昨天……
天知道她又多震撼,又有多羨慕。
「嫂子,我可以和你學做珠花嗎?」她問的小心翼翼。
做珠花是手藝活,向來不輕易外傳。沈楠雖然對她很好,但這個要求,到底是有些唐突。
「當然,你能這樣想我真的很開心。」要不是手上還沾著面,沈楠都想過去抱抱她。
「嫂子,謝謝你。」顧小蕎眼中溢滿了淚水。按理說,沈楠來她家不過十日,可她是真的拿她當親人對待。
三哥能娶到這樣的媳婦兒,也不知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
「傻蕎蕎。」沈楠失笑,「大清早的,你可別惹著我哭啊,不然這饅頭該鹹了!」
「呵。」顧小蕎破涕為笑,「鹹了我也吃,只要是嫂子你做的,我一定吃光光。」
兩人閒談間,面已經和得差不多了。
沈楠將其切成大小適中的小劑子,掌心用巧勁兒,在案板上搓成一個個憨態可掬的饅頭。
鍋裡的水已經開了,顧小蕎在上面搭了籠屜,沈楠將饅頭放到籠屜去蒸,等籠屜上了氣,她剛說歇一會兒,就聽見有人敲門。
來人是村長的孫子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