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頁(第1/2 頁)
段亭泛的眼神在短暫的震驚後,立刻借著季學林的掩護,繞到了貨車的背後,拿出了早就準備好的鐵絲去開門。
貨車司機被迫下車,看著倒在地上的季學林,有些不知所措:「大哥,你不能不講道理的,明明是你走過來,撞了我,不是我撞的你呀」
季學林繼續與司機周旋著:「街上那麼多人都看著呢!我平白 無故的去撞你幹什麼呀?」
就在這時,段亭泛從貨車後走出來,朝季學林比了一個手勢,意思是:已確定炸藥在車內。
收到訊號後,季學林罵罵咧咧地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踢了一腳已經撞爛了的腳踏車道:「算我倒黴!算我倒黴!」
兩人坐上電車,心照不宣的跟著前面的貨車。
季學林輕笑了一聲:「沒想到你小子居然就是孤雁。」
「我也沒想到您就是裁縫。」
「聽說你在那邊的級別很高,年輕有為啊」季學林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認可。
「級別再高也是在刀尖上舔血,只有等抗戰勝利,才可以有自己的生活。」
段亭泛的眼眸裡閃過一絲對未來生活的嚮往。
季學林指了指前面的貨車道:「一會兒那個司機會在德州飯店把東西交給日本人,一會兒按照我們計劃進行。」
「好!」
德州飯店門口。
季學林的眼神一直沒有離開過貨車,段亭泛換好了事先準備的日本軍裝和通行證朝那個司機走了過去。
「長官,您來一支?」司機拿出香菸,遞給段亭泛。
段亭泛微微皺眉,推開他的手:「車我開走了,你可以回去了。」
「那您等一下,我打個電話確認一下。」
司機的警醒是段亭泛沒有想到的,眼看著司機就要撥通電話,他顧上那麼多,上前一把搶過司機手中的鑰匙就衝出了德州飯店。
他將鑰匙扔給季學林,季學林一把接過衝上了貨車,先行啟動了車輛,正前方。
季學林一手掌控著方向盤,一手推開右側車門,向段亭泛伸出一隻手:「快上車!」
混亂中,季學林的這個眼神讓他記了很久
他放心的拉住了季學林的手腕,一個箭步跳上了車,季學林狠狠地踩了一腳油門,迅速駛離了德州飯店。
「身手不錯啊」
「您也不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兩人的笑聲迴蕩在車廂內,這是段亭泛第一次覺得自己是一個身後有戰友的人。
可段亭泛沒想到的是,這是他和裁縫最後一次見面,裁縫許是有預感,那天和他說了許多。
「上次那些香雲紗的旗袍是你買去的吧?」
「您怎麼知道?」
「害,我女兒雖然看見,那心思可全都寫在臉上,那天,雲漫掛在陽臺的那件西裝也是你的吧?」
「呃是。」段亭泛低下頭,有些尷尬,便只好轉移話題:「去了好幾次怎麼沒有見您的妻子?」
季學林看向不遠處的山頭:「她產後大出血,走得早,我一個人把雲漫拉扯長大,好在她也聽話沒給我增添什麼負擔,小的時候還學過鋼琴,彈得可好了,可惜四年前她生了一場病就把眼睛燒壞了,本來有得救,可是那個沒良心的醫生,把醫院裡的最後一瓶消炎藥給了一個日本人,後來,我就入了黨,也不知道這場仗能不能贏。」
段亭泛聽完後沉默了幾秒,淡淡道:「日本人一定會被我們打出中國的。」
「好!一定會的。」季學林的熱淚在眼眶中打轉。
兩個人的交談簡短但真誠,比起並肩作戰的同志,更像是老朋友一般暢談家事。
臨走時,季學林叫住段亭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