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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是沈兆麟定下的規矩,無論誰的車,一律不許開進院子裡來,免得味道汙了他種在院中的蘭草。
院子不小,徒步也要走上一陣子,從前有一回,沈洄喝多了酒,仗著自己得沈兆麟歡心,命令司機直接將車開到了別墅前,當晚沈兆麟就發了大火,揮著柺杖直接將沈洄抽了一頓,從老宅門口攆了出去,過了數月才又允許他登門。
沈澍那時因為公司裡的事情,被沈自清叫回了沈家,正好撞上宋希在給沈洄擦藥。沈洄疼得呲牙咧嘴,止不住地抖。宋希心疼兒子,一邊擦一邊忍不住就同沈自清抱怨,說老爺子拎不清,為了幾株花就捨得下這樣狠的手,也不知道到底是花要緊還是孫子要緊。
沈自清一時也不好說什麼,到底不敢跟著她一起發沈兆麟的牢騷,囁嚅了半日,眼瞧著沈澍進來,面子上更加過不去,只衝宋希使眼色叫她閉嘴。
沈澍看戲一般地瞧了一場,在心裡暗自冷笑,只笑這三人蠢。沈兆麟哪裡是為了幾株蘭草,分明就是藉此立威,偏沈洄這個不長眼的撞上去,倒叫人做了一回筏子看。可笑沈自清與宋希竟還看不明白。
沈自清生意場上沒有沈兆麟那副鐵腕,護不住自家的一畝三分地,早年為了鞏固勢力,才同宋家聯姻,娶了宋家的小女兒宋希。
可惜膽小又偏偏好色,結了婚也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悄麼聲地在外頭偷吃,還留下了沈澍這樣一個把柄,最後還將人接回了家去。
宋希受不得這樣的委屈,回家去鬧了幾場,最後礙著沈洄還小,婚到底沒離成,沈宋兩家卻是鬧得不歡而散,生意場上別說助力,不暗著下絆子都算好的。
一連串事情下來,沈氏便成了後來不溫不火的模樣,始終成不了氣候。
直到後來沈澍接了手,情形才慢慢好轉過來。
沈澍沿著青磚石鋪成的小路一道走過去,想到待會兒要同那樣一群人坐在桌旁吃飯,心下便覺得不耐,對沈兆麟這般自欺欺人的做戲十分看不上眼。
還未進屋,倒是先在門口撞見了沈洄。
「喲,我當是誰呢?」沈洄站在階梯之上,垂著眼皮,居高臨下地看他,「這不是我那便宜弟弟嗎?」
他將弟弟兩個字咬得很重,言語間像是要將沈澍嚼吃了。
沈澍微微抬眼,不帶什麼感情地從他臉上掃過去,腳下步子不停,幾個臺階後,就站到了與沈洄齊平的位置。
沈洄見他不做聲,並不肯就此罷休,不依不饒道,「沈二少不是大忙人嗎,怎麼今天倒有空來這兒了?」
「我還當你為了拉回那筆單子,這時候正急三火四地到處求人託關係,哪有功夫來敷衍老爺子?」
接著拉長了聲音,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不會是丟了筆大生意,怕爺爺責怪,跑過來求饒的吧?」
他從鼻子裡哼出一聲,下巴高高地抬起,「那你可最好哭得真切點,否則憑著爺爺和你的那點情分,起不了什麼用。」
「一個野種,被人叫一聲沈少爺,還真當自己能登堂入室了,你也配?」
沈澍看著他趾高氣昂的樣子,嘴角帶了一點譏笑,「是,論起求饒,我倒真不如大哥有經驗。」
「也不知當初大哥和你媽在爺爺面前哭得多情真意切,才叫爺爺肯伸手拉了你一把。」
「不過沈少爺這個名頭對大哥來說的確矜貴,」他微微側過頭去,用眼角的餘光瞟向沈洄,「畢竟當初要是沒有爺爺出手,只怕大哥往後都聽不見旁人叫這一聲沈少爺了。」
「沈澍!」沈洄被他提起了當初的痛處,立時便跳了腳,「你一個野種,有什麼資格這麼說我?」
「要不是當年我媽善心大發鬆了口,答應我爸把你接回家來,你早就餓死街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