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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真要細扒起來,珍·西摩應該算是鄉紳的女兒,甚至在某種程度上,她的出身還不如伊莉莎白·伍德維爾,因為後者的母親是盧森堡王室的旁支,並且還做過攝政王的妻子,而父親則是國王的男爵兼管家,所以伊莉莎白·伍德維爾自幼過得遠比珍·西摩要優越的多。
「貞潔與恭順是英格蘭女人的最大美德。」亨利八世並不為珍·西摩的小小抗議而感到惱怒,甚至覺得她這樣很可愛,能夠激起男人的騎士風度與保護欲:「讀過書嗎?」
「我只會讀寫自己的名字。」
「平時喜歡做什麼?」
「刺繡與操持家務。」珍·西摩顯得很害羞,在回答國王時有些不安地絞著自己的手指,好像這樣就能讓她體面些:「我的父母沒錢給我請家庭教師,所以我是個天生愚笨的人。」
「比起愛德華與託馬斯,我差的不止一星半點。」珍·西摩有些黯然道:「女兒是貧窮家庭的拖累,所以我的父母至今都在為我的嫁妝而發愁。」
「我能理解這種感受。」亨利八世是父母的次子,所以體會過不被重視的感覺,甚至在他當上王儲以前,都沒人會把他當回事。
「珍,你擁有美麗的外表與更加美麗的心靈。」亨利八世似乎想觸碰珍·西摩,但卻顧及到她的行為操守,所以中途制止了自己的慾望,彬彬有禮道:「你是一顆未經打磨的鑽石,白廳宮裡的維斯塔貞女,所以不要為自己的缺點而無限自卑下去,因為你擁有王后都不曾有過的美德,明白嗎?」
珍·西摩顯得很困惑,但還是老老實實道:「我無意與凱薩琳王后和安妮王后相提並論,如果您沒有別的要求,那麼請容許我先行告退。」
亨利八世始終用欣賞的眼光注視著珍·西摩的背影,直到他的總管佩吉爵士開口道:「陛下,需要我去接觸珍女士嗎?」
「你去給她送些錢,然後幫我帶封信。」亨利八世並不將珍·西摩的拒絕放在眼裡,因為有過安妮·博林的經驗後,亨利八世很清楚那些欲擒故縱的手段,認為珍·西摩的拒絕也只是表象,終究會淪陷在王權與金錢的光芒下。
服侍國王的佩吉爵士也是這麼認為的。
然而他們都小看了珍·西摩的執著。
面對國王的禮物,珍·西摩在被問到是否需要佩吉爵士幫她讀出信件的內容時,她將裝滿金錢的錦袋和未開火漆的信件一併退回給佩吉爵士,然後跪下祈求國王的原諒,並且感謝他的青眼與善意。
「我是一個不通文墨的女人,所擁有的優良品質也只剩下被國王陛下讚美的美德。」珍·西摩在交還禮物時親吻了下信封,一如既往地謙卑道:「既然如此,還請國王陛下允許我在此證明對英格蘭最高領袖的忠誠,將受人稱讚的美德保留至回歸我主的懷抱那一刻。」
「這份禮物並不是現在的我所能接受的,如果國王陛下真的想要賞賜於我,那麼請在我擁有一位榮耀的丈夫後,將其當作婚禮上的恩賜。」珍·西摩說著,在胸口處劃了個十字,令佩吉爵士錯愕不已。
「我將在上帝面前懺悔對君主的違逆,但是任何人都不能否認我是國王陛下最忠誠的奴僕。」
第30章 拒絕
愛德華·西摩大步踩過威爾特郡老宅的陳舊地板。
隨著他的猛烈動作而掀起的披風掃到旁邊的擺飾桌,結果將一個粗瓷的花瓶摔了個稀巴爛。
客廳裡的珍·西摩被外面的動靜嚇得手指發抖,結果將一枚繡花針刺入纖巧的指腹,痛的她趕緊放下手上的針線活,衝著傷口不斷地吹著氣,但卻沒有感到十指連心的疼。
也許是宮裡的日子將她的痛感神經磨得比家裡的斧子還遲鈍,所以珍·西摩的臉上有種溫順至麻木的神情。畢竟跟在一個喜怒不定的王后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