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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閣下, 您的熱情真是讓我受寵若驚。」出發前專門找紀堯姆惡補了話術的瓊安,並沒有像那些眼高於頂的老貴族那樣,對美第奇家族表現出略帶傲慢的矜持, 反而在餐桌上,就美第奇成員最喜歡的藝術問題,十分巧妙地稱讚了佛羅倫斯的各類建築,與那些文藝復興時的遺留物。
「雖然無緣光顧教皇國的圖書館,但是能一睹美第奇家的珍藏,也是不虛此行。」瓊安在宴會上的健談讓她很快獲得了科西莫一世的幼子,也就是時任樞機主教的斐迪南德美第奇的好感。
這讓主人位的科西莫一世不免露出意味深長的眼神, 同時也讓出身奧地利哈布斯堡家族的胡安娜公爵夫人(科西莫一世的兒媳), 對瓊安這個新教公主沒有太多的好感。
因為胡安娜公爵夫人出生兩天後,她的母親,也就是匈牙利的安娜死於產後併發症。再加上與她一母同胞的姐姐們也早已在她懂事前遠嫁, 而她的長兄馬克西米利安二世,也在胡安娜公爵夫人一歲時, 迎娶了查理五世的長女瑪麗。所以胡安娜公爵夫人也算是由長嫂撫養長大的, 因此將瑪麗公爵夫人的虔誠學了個十成十, 對待新教徒並不友好。
「倘若您願意將對藝術品的熱枕分一部分到對上帝的虔誠之心上,英格蘭也不至於遭受分裂的慘狀。」胡安娜公爵夫人趁著丈夫步入舞池之際,故意挑起一個讓人不快的話題。
然而胡安娜公爵夫人還是高估了瓊安的忍耐性。
畢竟瓊安不僅代表著英格蘭的臉面,更不想去受莫名其妙的冤枉氣。
「如果自喻為上帝使者的存在,能夠將上帝的慈愛灑向人間,而不是以上帝之名,剝奪平民們本該獲取的幸福。那麼我會對他們的虔誠之心表示感激與敬畏。」瓊安貌似溫柔地反駁道:「真正的虔誠是以實際行動來表達對上帝的熱愛與敬畏,而不是以權謀私,口是心非。」
「你是說我們假借上帝之名,做出邪惡之事?」胡安娜公爵夫人不該相信瓊安居然如此評價她所尊敬的人,忍不住低聲咒罵道:「你一定會因自己對神聖之人的汙衊而下地獄。」
面對胡安娜公爵夫人的怒火,瓊安依舊錶現得讓人以為她是在跟胡安娜公爵夫人談笑風生:「只有質疑自己的人才會下地獄。」
瓊安的語氣依舊是不容置疑的堅定:「我從未對自己的信仰產生過迷茫,所以上帝不會懲罰我至此。」
「……」無法反駁的胡安娜公爵夫人只能別過頭,不去理會瓊安那張讓她生厭的臉。
不過在瓊安去陽臺透氣時,一個假意深沉的聲音引起了她注意:「您似乎對哈布斯堡家的人抱有偏見。」
瓊安回過頭,只見一個容貌清秀,打扮成熟的同齡人站在她身後,努力做出一副成年人的姿態。
「獅心王理查即便是淪為階下囚,也不會在拿他取樂的野蠻人面前,做出虛偽且讓人不齒的姿態。」瓊安想直視對方的眼睛,但是後者卻有意避開這點,甚至在與瓊安談話時,將身子向右偏側,做出一副防禦的姿態。
僅是這一微小的動作,瓊安便能猜到對方的身份,於是繼續說道:「一位合格的國王不僅能接受自己最好的姿態,同時也能擁抱自己的恐懼與最落魄的姿態。」
瓊安轉過身,往少年的方向走了進步,令後者下意識地想要後退,但卻被瓊安的發言給制止了:「如果您不能直面一位手無寸鐵的基督教女子,那又如何去面對那些向死而生的異教徒?」
少年人即便打扮得像個成年人,但是在內心深處,卻依然保留著不能被激的年輕氣盛。
「你的意思是……我現在還不配稱作國王。」少年人努力剋制著生理性的反胃,儘可能在瓊安面前保持最基本的風度:「您的指責讓我難以適應。」
「可是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