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境巢黃鵠礎�
唐學謙偶爾會抱著她問:如果那個時候我沒有對你動心,你會怎麼辦?
她淡淡地笑:離開你,還是這麼過吧。
他疑惑地‘恩?’了一聲。
喬語晨笑著摸了摸他的臉,不以為意:你不愛我的日子,我已經過了這麼多年,早已經,習慣了。
她說她不會自欺欺人,因為她再清楚不過:她不會再對人像對他那樣好了。
於是唐學謙在那一剎那覺得把整個人生都欠給了她。
越和她在一起,他越離不開她。
她從不和他談論他們之間的感情話題,她喜歡在別墅的視聽室裡看原版外文電影,他一開始並沒太在意,自從他陪她看過一部之後,他才感覺到:她內心隱藏的深沉絕非表面的平靜可以相提並論。
她看《安娜 卡列尼娜》,看到安娜流產那一幕,她發著燒,雙頰燒得通紅,分居多月的丈夫跑來看她,將手撫上她的面頰,她掙出他的手掌,抗拒地將面孔歪向一邊,安娜說:我再也不怕你了,我就快死了。
喬語晨忽然指著螢幕輕道:“學謙,你看。有死亡撐腰的人,從來都是天下無敵。”
她看《飄》,那個亂世中的佳人最後一次在風中仰望十二座橡樹莊園,然後轉身離開,纖瘦的肩膀抬得很高,這個姿勢比斯嘉麗說過的任何語言都讓人刻骨銘心。
喬語晨把這個畫面定格,一個人看了很久,久到忘記了身邊還有丈夫在陪著,直到他忽然抱緊她,她才驚醒,對著螢幕說了一句評論:“有一種堅強,它的名字叫女人。”
那天晚上,他抱著她在別墅的視聽室做 愛,耳邊不停響著螢幕上傳出的外文對白。他認識她太早一點,但愛她太晚一點,這中間的時間差詮釋了什麼是人生。她有足夠的時間去習慣他不愛她的人生,他卻沒有機會同樣去習慣沒有她的日子,於是當他漸漸開始真正瞭解她時,他不由自主開始心慌。
也許這就是愛情的滋味,一步,一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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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學謙永遠記得災難開始的那個晚上,有怎樣令人心悸的濃重霧氣。漸漸暗下來的天色裡,大霧忽然瀰漫,三米之外就看不清楚。
那是個週末,他沒有去任何地方,和她在家過了一天。傍晚,她走進他的書房,拿走他手邊的咖啡,換了杯純淨水,放下的時候忽然被他拉住了手,被他抱到了腿上,整個人背對著他。
他從背後埋在她頸間,什麼也不說,只是兩手仍然在電腦上不停操作著,她整個人被他圈死在懷裡。喬語晨忽然在心裡悶笑,她明白,他其實什麼都不需要她做,他只是寂寞了要她陪。
都說男人的心性裡有一半是小孩心性,喬語晨本來不信,看唐學謙以前的樣子,怎麼看都是超越年齡的成熟與冷靜,而現在,她信了,因為這男人嗲起來還真不是普通的嗲……
她看向螢幕,唔,好複雜,好像是什麼產品的配方與市場策略,她沒話找話:“這是什麼?”
他邪邪一笑:“唐遠公司機密。”
“……”
她連忙把視線調開,看他公司機密,不好不好。
唐學謙就喜歡看她緊張的樣子,“不敢看啊?”
“厄?”她很誠實:“還是不看的好。”夫妻之間有所為有所不為,她是個有道德的知識分子……
“笨,”唐學謙就是忍不住去逗她,“給你看都不看,你知不知道每天有多少商業間諜花多大的代價想要拿到我的這些東西。”
她不理他,看了看鬧鐘,四點了,“餓不餓?我去做飯。”
“我去吧,”他把視線抽離電腦,終於看向她,笑容調情:“想吃什麼?任君選擇,包括我在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