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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只好來到他面前，他就毫不客氣地在奶奶身上摸了起來。奶奶甩了他一肘子罵他：&ldo;你這人咋這麼缺德呢，我跟你媽年紀差不多了，你在我身上亂摸啥呢?不怕遭報應。&rdo;

也許那人知道了我們是城裡人的親戚，倒也沒有發火，嬉皮笑臉地對奶奶說：&ldo;丈母孃臉上看著老，身上的肉還瓷實著呢。&rdo;

奶奶故意做出羞憤的樣子罵他：&ldo;缺德鬼，回去摸你媽瓷實不瓷實。&rdo;

旁邊看熱鬧的保安團都嘻嘻哈哈地笑了起來，對那個瓦刀臉打趣：&ldo;對哩，回去摸一下你媽看瓷實不瓷實。&rdo;

奶奶並沒有趁機離開，她狠狠地盯了那個瓦刀臉一陣。瓦刀臉說：&ldo;看啥呢?還不快走。&rdo;奶奶這才走了。我悄聲問奶奶：&ldo;你不趕緊走看啥呢?&rdo;

奶奶恨恨地說：&ldo;我要把那狗日的認好，遲早親手要了他的命呢。&rdo;

我的腦子裡立刻閃現出了奶奶用槍在瓦刀臉身上鑽窟窿的情景，我相信，從現在開始，瓦刀臉已經被判了死刑，他的日子是有數的，就跟他們的長官紅鼻子一樣。

進了城門洞，我們才發現城門洞裡頭竟然還有暗哨，幾個保安團架了機槍趴在用麻包堆起的工事後面，好像隨時隨地都有敵人從城門攻打進來似的。奶奶說：&ldo;這些狗日的做賊心虛，知道我們饒不過他們，哼，你防得了一天兩天，還能防一生一世嗎?&rdo;

走在城裡用青石板鋪成的街道上，看著兩邊的店鋪，我的眼睛有些不夠用。雖然大部分店鋪已經用一條條的木板上好了門，可是仍然有一些貪利的店鋪堅持營業，昏暗的油燈、明亮的汽燈極有耐心地企圖吸引顧客。然而，整條街道都冷冷清清地見不到人影，哪裡還會有顧客上門?奶奶說：&ldo;天大地大肚子為大，先餵飽肚子再說。&rdo;說罷就熟門熟路地領著我來到一家上了一半門板的館子門前。我注意看了一眼，這家館子的門楣上寫著：老孫家豬頭。知道奶奶領我到這裡是來兌現她的諾言了，我高興得不得了，牽了驢跟在她後面就朝裡頭走。

店裡冷冷清清地沒有什麼客人，夥計跟老闆都在打瞌睡，我們一來他們馬上激動起來，連忙起立，夥計吆喝起來：&ldo;來客了!&rdo;那份高興和激動好像即將吃豬頭肉的是他們而不是我們。老闆迎過來給我們讓座，一看到我背後的驢就愣了，堆了一臉的笑跟我商量：&ldo;小哥，這是人吃飯的地方，驢咋也進來了?&rdo;

這話說得有些不明不白，好像繞著彎子罵人，我就反過來罵他：&ldo;驢不會說話人會不會說話?&rdo;

老闆沒想到我這個半大小子說話這麼沖，挓挲著兩手對奶奶說：&ldo;老人家你看……我又沒說啥嘛，你看這……&rdo;

奶奶說：&ldo;你把這驢拉到後面去，餵些好料，鄉裡娃娃眼界窄，怕把驢放到外頭走失了，你別跟他一般見識。&rdo;

奶奶說這話的時候口氣絕對不像個農村老太太，老闆也感覺到了，眨巴眨巴眼睛，傻愣愣地點點頭，不敢再跟我計較，讓他的夥計把驢拉到後院去了。

&ldo;老人家吃些啥呢?&rdo;老闆親自招呼我們。

奶奶說：&ldo;把你滷的最好的豬頭肉來上一斤，再來上兩碗臊子麵，有沒有甜胚子?&rdo;

老闆為難地搖搖頭說：&ldo;肉跟面都沒說的，味道不好分量不足你老人家不給錢只管走人，甜胚子沒有。&rdo;

奶奶說：&ldo;我這個孫子娃就想吃個甜胚子，你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