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頁(第2/3 頁)

肩上背著槍，手裡端著槍，虎視眈眈地監視著那些繳械投降的牛頭山的夥計。我站到了隊伍前頭，王老六大聲喊道：&ldo;跪下，都跪下。&rdo;

俘虜們就撲通通地跪了一地，我的夥計有一些也傻乎乎地跟著就跪，奶奶又罵胡小個子：&ldo;你看你帶的這些人，跟你一樣都是些紅苕嘛，人家跪他們也跟上跪啥呢。&rdo;

胡小個子就氣沖沖地跑過去把他的夥計都踢了起來：&ldo;誰讓你們跪了，給我丟人呢。&rdo;夥計還不服氣地嘟囔著辯解：&ldo;喊話的說都跪下嘛。&rdo;

我從來沒有享受過這個待遇，大家都朝我下跪，我的臉燒乎乎的挺不好意思，這裡頭有的人論年紀可以當我爹了，卻直通通地跪在我的面前，我哪裡承受得起?我就喊口令：&ldo;起立!&rdo;他們愣怔了一陣，才猶豫不決試探著起來了。

我開始給他們訓話，我想，我首先應該給他們說明白我們為啥要殺老牛頭，不然這個結系在他們心裡遲早還是個禍患，今天在槍口下面他們服了，那是沒辦法，日後有了機會說不準其中某些對老牛頭有感情的人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ldo;夥計們，今天我把老牛頭殺了，你們知道我為啥殺他呢?我們狗娃山跟你們牛頭山向來井水不犯河水，過去我們大掌櫃在的時候，逢年過節給你們老掌櫃還有一份禮行，也算是把你們老掌櫃敬了。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你吃你的臊子麵，我喝我的胡辣湯，我們各過各的日子誰也別打攪誰這還不成嗎?不成，老牛頭硬是不叫我們過安生日子，他要做啥呢?我不說了，叫你們的王老六自己說一下。&rdo;

我就讓王老六把老牛頭恐嚇威脅敲詐我們，逼著問我們要錢，還要吃掉我們的過程從頭到尾講給他們的夥計聽。王老六講完了我接過來繼續講：&ldo;我們夥裡剛剛遭了大難，都是吃這口飯的，你不幫我們也罷，反過來還欺負到寡婦娃娃頭上來了，要把我們趕盡殺絕，這還是人嗎?這種人你們自己說該不該殺?&rdo;

講到這裡我看到我的夥計們臉上都有了悲憤之色，似乎我們真的就是孤兒寡婦，老牛頭就真是欺負孤兒寡婦的惡霸，而老牛頭的部下有許多人面露慚色，低下了頭。其中就有些人稀稀拉拉地說：&ldo;該殺!&rdo;

我又問了一句：&ldo;大家都說，像老牛頭這種不仁不義不忠不孝不是東西的壞該不該殺?&rdo;

&ldo;該殺，該殺!&rdo;這一回我們的夥計也喊了起來，兩幫人的喊叫聲匯合在一起在山間迴蕩。

等大家喊夠了，我才接著往下講：&ldo;今天你們放下槍不跟我作對，就是我們狗娃山的朋友，就是我尕掌櫃的朋友，我剛才給你們說了，放下槍投降，每人獎賞十塊大洋，現在由我們奶奶給你們發大洋，拿了大洋願意入夥的，我們歡迎，不想入夥的儘管回去過日子，槍可不準帶。&rdo;說到這兒我對胡小個子吩咐：&ldo;胡隊長，你派一隊人到山底下守著，往外走的人都放他走，誰要是帶槍走格殺勿論。&rdo;

胡小個子也不知道從哪學來的，啪地一個立正，還把爪子搭到眉毛上給我做了個敬禮的姿勢：&ldo;是，尕掌櫃。&rdo;然後轉身招呼了十幾個人安排了一陣，那十幾個夥計就朝山下跑去了。

奶奶揪了我一下，悄聲問我：&ldo;真的給這些每人發十塊大洋?&rdo;

我說：&ldo;當然是真的，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哄人就是哄自己呢。&rdo;

奶奶極不情願，叨叨著：&ldo;便宜這些了，每人給一塊錢就足夠了。&rdo;

</br>

<style t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