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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系青單手撐在門框擋住了他,臉上的神色變沉了許多,眼裡甚至有幾分不明顯的冷意,在他一腳踏入房門之前道:「別進來。」
裴嘉駿被打斷了喋喋不休的追問,一下子顯得有些訥訥,卻也沒有像以往那樣用他的狗脾氣無理取鬧,反而理虧似的退到一邊,眼睜睜看著裴系青從裡面關上了門。
靜止半晌,他的喉頭微動,眼睛瞥向正在追劇的林春麗,索性林春麗正追得入神,完全沒有注意到這邊的動靜,這讓他微不可見的鬆了一口氣。
裴三良從院子外面進來,瞪著他,「你站這門口乾嘛?」
「祈福,讓上天保佑咱們家。」裴嘉駿丟下一句話回了自己房間,沒管身後的裴三良忿忿道「哪有站在門口祈福的…」
好了,現在遊戲也沒心情打了,裴嘉駿心煩意亂的把自己包堆到桌子上去,用做作業來麻痺自己,高二的作業量已經不輕鬆,他看著自己雜亂的筆記,覺得更煩了。
裴系青正在同城兼職裡找工作。
他往下滑了滑,目光在某個酒店服務員的招聘資訊上面停了停…
第二天起了個大早,裴系自己調著麵糊準備做烙餅,裴三良路過廚房門口的時候往裡面探了一眼:「你確定好了是明天出發?」
裴系青給自己圍上圍裙,聽見對方道:「在哪裡,要我送你去城裡不?」
他有些詫異,麵糊濺出來粘了一手:「不用,我自己去就行。」
裴三良毫不意外的把頭收回去了,哼著小曲兒去院子裡消遣。
裴三良剛出去沒多久,又一顆腦袋探進來,吸了吸鼻子道:「好香,哥,你在煎餅嗎?」
「嗯。」
「怎麼忽然想起來今天要煎餅了?」
裴系青低著頭沒回答,用鍋鏟將餅的邊緣鏟起來,他身上那件圍裙是林春麗平時用來剁肉碎的時候穿的,她身形較胖一些,印著格子小熊的加大號圍裙穿在她身上剛剛好,圍在裴系青身上卻是顯大了許多。
但這件圍裙卻似乎軟化了他平時身上的疏離感,難得的多了一絲可親,裴嘉駿的目光從他被曬得脫皮的後頸滑下去,那件半舊不舊的藏藍色圓領襯衫下微微勾勒出一點琵琶骨的形狀,再順著腰線往下走,他知道圍裙系帶下面的位置藏著兩個腰窩,淺淺的。
裴嘉駿忽然往自己臉上扇了一巴掌,聲音之大讓裴系青都驚得回頭看他。
「怎麼了?」他放下鍋鏟走過來,抬起裴嘉駿愣住的臉看了看:「突然打自己幹嘛?」
裴嘉駿閉上眼,睫毛亂顫,忽然一把拂開他的手,那帶著敵意的神色又久違的跑出來,將少年人叛逆期時的喜怒無常展現得淋漓盡致:「你管我!」
誠如裴三良所說,他的情緒向來不懂得如何掩飾,直來直去得永遠像個長不大的孩子,幼稚得可以,也全然不知自己勉力藏起來的懊惱早就被人盡收眼底。
裴系青聞言收回手,果真沒再管他。裴嘉駿臉上又閃過一瞬間的茫然。
他見裴系青轉身回去繼續烙餅,而自己臉上很麻,剛剛用的勁兒不小,現在應該已經浮出一個紅印子了。他知道自己剛剛那一通可以算得上是毫無來由的沖他哥發脾氣了,但是他拉不下臉道歉。
裴嘉駿回了自己房間,深深蹙著眉躺到床上,胸中夾著一團揮之不去的鬱氣,他用兩腿夾著被子,腦中閃過方才的景象,不自覺輕輕摩挲,待察覺回來後又是駭了一跳,有些頹然的坐在床邊,盯著自己手機上的屏保。
屏保就是他們家的院子。
林春麗愛種蘭花,院子裡有個專門給她侍弄蘭花的吊架。
屏保的主題看起來好像是在拍小池子裡的錦鯉,實則角落的蘭花架邊有個不慎入境的身影,正在給花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