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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是。」趙四若不是被人提著制住雙手,此時定要手舞足蹈起來,「小老兒原本在乾江口擺渡,那位官爺給了小老兒一錠金子,要小老兒給他抄近路去吳郡,後來又連夜從吳郡帶他回來,就在這萬霞山腳下舟。他每月給小老兒一些值錢的東西,要小老兒就待在此處哪也不去,也不許小老兒把這事說出來。」
危嶽雁神色一凜,「什麼時候發的船?」
趙四這回仍舊沒有遲疑,「三月初五。」轉頭又向曲荃苦了臉,「曲大人剛才問小老兒為什麼記得那麼牢,就因為這段路程是小老兒最長的行程。」
「曲荃。」危嶽雁拉起曲荃的手,被一把甩開,曲荃閃電般看了眼凌雪霽,然後才又驚又怒的後退一步就差一巴掌扇在危嶽雁臉上。
「危嶽雁你想幹嘛!」
危嶽雁一愣,登時反應過來,也連忙回頭看了眼自家夫人的臉色,自發與曲荃撐開一步距離,「我想和你說話。」
「那你說啊,你拉我幹嘛?」
「我這不沒拉了嗎!」危嶽雁無比嫌棄的把剛剛碰觸到曲荃的那隻手在衣擺上擦了擦,與眾人道:「乾江口,是從金陵去吳郡的必經之處。」
眾人詫異之色溢於言表。
危嶽雁繼續道:「讓我們來梳理一下時間線,廣德軒三月初五,現女屍。吳郡姑蘇廟街,三月初十,現女屍。其間五日,正好能從金陵,來到吳郡。」
曲荃:「你的意思是有人現在金陵拋屍,再乘船去的吳郡?」
趙四像是想起了什麼插/嘴道:「哦對對對,那個官爺帶了口大箱子,就因為那口大箱子差點翻了船。」
危嶽雁:「他拋完屍連夜趕回,乾江口晚上有不少停泊的船家,他為掩人耳目便來到這萬霞山腳,去五日,回五日,正好就是三月十五,趙四第一次來到萬霞山腳的時間。」
朔石斛點頭,「按照將軍此言,一切時間倒是說的通順。曲大人覺得呢?」
曲荃難得有一瞬間的遲疑,並未說話。
「方才路上我一直揣測那紅痕是何意思,直到現在才豁然開朗。」危嶽雁對曲荃挑眉一笑,「曲大人向來洞察我的心思,不如就讓曲大人來解釋吧。」
眾人將目光投向曲荃,此時星如棋子灑落江面,彷彿整個蒼穹都落入江流中隨波翻湧,一簇簇的火光照亮了萬霞山的山腳,少有問津的地方在這些火光的映照下顯得有幾分熱鬧。只是,所有熱源湧到曲荃身邊時都會凝然成冰,凍結三尺。
曲荃抬眸,一雙琥珀色的眸子在火光下如鬼似魅,幽幽的投過來,落入危嶽雁的眸中。彷如蒼穹映入江流之間,在不見天日的江底,無數暗流洶湧其間。
「危將軍的心思,我又如何猜得?我只是覺得,紅痕若做水路路線,實在太過荒謬。」曲荃唇角輕勾,「想來危將軍也不會說出這般荒謬之言,我說的對嗎?」
危嶽雁微微側頭,額邊一撮青絲落下,將狹長的右眼掩映其後,「對,也不對。」
曲荃:「願聞其詳。」
危嶽雁:「據我所知,刑部弭罪司的官員都是在金陵城五至十歲的孩童間遴選,一朝選入弭罪司除探望親眷以外不得出,其間不允許接觸外界,不允許檢視地圖及人文地理的書籍,出行不允許攜帶紙筆,不能與親眷以外的人交談。不論去哪隻要出了弭罪司,便有左威衛隨同,不得離開其視線。」
「然而,史樁大人在三月份出行時,莫名消失了一段時間。不多不少,正好是三月初五到三月十五那幾日。」
第六十一章 波詭雲譎
「危將軍該不會就想以此判定,史樁就是運屍之人吧?」曲荃向左轉了轉, 那側光線稍弱, 看上去就像是從光明處走入了陰影中, 神色陰晴難以分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