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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痕跡或長或短,但都是用紅色液體塗抹上樹幹,蒼白的枯木皮和猩紅的畫痕結合在一起給人一種弔詭到極致的視覺感受, 彷彿那一條條紅痕都是活物,身下生千足蠢蠢蠕動,在心尖最敏感的地方用觸角碰觸而後撕磨舔舐,只看一眼就能感到嚴重不適。
危嶽雁連忙把自家夫人拉過來替她遮住眼睛,「看不得看不得看不得。」
曲荃微不可查的「嗤」了一聲,轉頭想去問問凌雪霽的看法,結果看見對方正低著頭平復呼吸,不禁有些疑惑,「你怎麼了?」
凌雪霽死死閉著眼睛,「有點……想吐。」
「別怕。」曲荃也把凌雪霽拉到身邊,柔聲安慰:「你可是見過最血腥的屍體的人。」
凌雪霽:「……」不會安慰就閉嘴……
「阿荃?」一道溫潤儒雅的男聲在枯木林中響起,四人抬頭一看,只見一個青衫玉冠的男子帶著兩個帶刀的金吾衛往這邊走來,隨著步伐輕擺的除了青衫下擺還有懸在腰間的玉絛。
「石斛你來了。」曲荃上前牽他過來,凌雪霽的目光在二人牽住的手上有片刻停留。
朔石斛對曲荃點頭致意,緊接著便走到危嶽雁面前拱手作揖,「將軍辛勞。」
危嶽雁點頭,懶得與他說什麼場面話,倒是凌秋泛對他還了一禮。此時,枯木林中又步出一人,正是菡師爺。他沒有帶金吾衛想來是與朔石斛在一處的,幾人會面後,曲荃擔當起中間人的職務走過來為他們彼此介紹,「這是十二衛中金吾衛的右街使,朔石斛。任職數年屢破奇案,是一位奇才。對百姓之事也極為上心,清名遠播,亦是一位好官。」
凌秋泛本來就見朔石斛眉目間有一股清氣,不同於官僚之間的俗氣也沒有書生的迂腐,雖未產生親近之意倒也絲毫沒有產生對陌生男子的排斥,此時聽曲荃一介紹更是生出些好感,有這樣的官吏掌街使,是金陵百姓的福氣。
「這位是金吾衛右街衙的菡師爺,是朔大人最得力的助手,心細如塵過目不忘,文采斐然有古時宋玉之風。」
菡師爺的身份相比凌秋泛低微許多,所以凌秋泛雖然同樣欣賞這位姿容卓絕的師爺卻礙於禮數隻得對他點頭致意。
「這位是將軍夫人。」曲荃為好友介紹,將凌雪霽天天在她耳邊洗腦的話融會貫通之後搬出來,「夫人是吳郡太守之女,知書達理極擅詩賦,少時便能將太守府內的事務打理的井井有條。」
說到這裡,曲荃趁菡師爺行禮的空檔偷偷瞧了凌雪霽一眼,發現凌雪霽嘴角一直瞧著,小臉上滿是興奮,彷彿自己剛剛誇的人是她一樣。曲荃思考了一下,又繼續編了許多溢美之詞統統套在凌秋泛身上,真真誇了個天花亂墜,把在場所有人都聽得脊背發寒。
除了危嶽雁。
菡師爺倒是第一次見到這位十二衛統軍大將軍,他上前一步想要行禮,但是曲荃把所有詞彙都砸在凌秋泛身上之後就不說話了,這讓菡師爺很尷尬,但他見曲荃這顯然忘記了的模樣也不好意思特意提醒,正犯愁之際索性尚書大人終於想起自己漏介紹的那個人,廣袖一拂抬手往危嶽雁身上指了一下,頭也沒回。
「這就危嶽雁。」
眾人:「……」
在場都是不喜繁禮的人,「簡單」介紹過之後便開始說正事。一般朔石斛和曲荃在時都是不分尊卑先後的,誰想說誰就先說。但是今日有危嶽雁在場,便只得以官階排輩,朔石斛的官階最低便由他先呈上所得線索。
「此處紅痕是一名女子在逃亡過程中留下的,因那女子不知所蹤,這枯木上的一道道紅痕又太過雜亂,故而下官還未查出她被囚禁的具體位置和逃亡的方向。」
危嶽雁問道:「那你又如何確定這紅痕就是那女子所留?」
朔石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