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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依夫人所言。」
危嶽雁從未令她失望,凌秋泛正欲道謝,攏在袖中的手卻被人牽起,「本將隨夫人同行,以護周全。」
眾目睽睽之下,凌秋泛忽覺臉頰微燙,她縮手要掙卻被拉的更緊,只得無奈從她。一直到進入廢坊,相攜的手都沒有被分開。
此時天色已幕,等晚風驅散彩霞,月輝重臨大地,層層夜幕便籠罩住這片廢棄的坊區。凌秋泛看著趨於昏暗的天空,和眼前那個寸步不離,堅定守在她前方的身影,心底沉寂了三年的靜潭再一次泛起漣漪。
三年前,也曾有一人……願意用身軀護她安全,是除了父親以外第一個那般護著她的人。彼時她尚未完全斂起性子,尋到了個被暴雨摧殘後的破廟想去一探究竟,費盡了口舌才哄得那人陪她一同前去,臨到山腳下還被站著訓了一通。
「太危險了。」暮晚的霞光透過交叉的枯枝樹杈斑駁的灑在那人的面具上,眼孔中透出的眸子像寒著一條江河,沉寂無波。
凌秋泛自小長在家規較嚴的太守府,如此出格的事也僅是頭一次做。到底是尚處碧玉年華的少女,再如何嫻靜沉穩,也有天真爛漫的時候。尤其……是在心悅的人面前。
她也知道可能會遇到危險,但是在這人身邊,總覺得很安心,很安心。她只是想要將這份青澀懵懂的快樂,延續的久一點,再久一點。
心悅君兮,遂相與兮。
「我知道……可是……」
可是了半天都可是不出來,兩人相對無言,終是那人先讓了步,長嘆口氣,無奈搖頭。
「只此一次,下不為例。」
山路長且嶇,二人行了四五百來步方至廟門口,那人背著手停下,習慣性的等待後頭的凌秋泛一點點跟上來。
「你怎麼都不牽我的手?」凌秋泛有些氣喘吁吁的問道。
那人抿了抿唇,緩緩開口,「我渾身帶毒,牽不得你。」
凌秋泛扭過頭的停在廟門前,臉頰微鼓,似有些不高興的模樣,「可是……那裡面太黑了,我害怕。你說怎麼辦?」
那人見她有些不悅,站在那十分苦惱,逐而略帶些笨拙的安慰道,「那……我走你前面,這樣有什麼危險,我替你先扛著。」
破廟遭受過雷擊,許多地方都有燒灼過後的痕跡,裡頭佛像傾倒,香壇燭臺倒了一地,再往裡去便是什麼都看不見的黑。就這麼從外頭看著倒是能唬住些人,其實這場探險到達最後基本無驚無險,也就那麼幾隻老鼠稱得上一場驚嚇。
原本躲在破布下的幾隻老鼠被人踩掉了棲身之所,連忙奮起反抗一隻只衝出來準備英勇就義,嚇得從未見過老鼠的凌秋泛尖叫起來,那人還以為是有什麼埋伏忙將她護到身後隨手撿起一截枯竹就是一式流雲逐月,結果被那幾隻上躥下跳的老鼠撲了一身灰。
凌秋泛就在後面笑。
那人握著枯竹節一身狼狽的轉過身來,凌秋泛連忙藏住上揚的唇角。
「你……還笑。」
「我沒有。」
「……」
世上誰不曾少年。她也有過這等嬌憨爛漫的心性。
這種心性誕生於她心悅那人之日,泯滅於那人失蹤後的三年。
「夫人?夫人?」
「嗯?」凌秋泛如夢初醒,竟未想到出神了這麼久,真是失態。幸好礙於她的身份是內院之人,那些領軍衛不便跟隨太近,也沒有發覺她此時異樣。
「你在想什麼?」危嶽雁好奇問道。
「沒什麼,一些往事罷了。」凌秋泛輕嘆出聲,「將軍有何事?」
危嶽雁連忙纏著道:「是這樣,我見這符號實用,在從軍打仗之類的事情上或也有用武之地,夫人可不可以教授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