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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想法還沒有生枝抽芽就已經被人折斷,曲荃暗想自己真是腦抽了,怎麼會想到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她此時沒有注意身邊的危嶽雁也沒有說話,因為危嶽雁也在發呆,大約是剛才朝堂上對對方的震驚太過於強烈,她現在還覺得自己沒有緩過神來尚且沉浸在其中。她的目光一直在曲荃手中端端正正持著的笏板上打轉,心裡腹誹著果然文臣就是喜歡裝,喜歡要面子,都下朝了還把笏板拿的那麼端正,有誰能看見?
但同時她的腦中又在暗戳戳的給自己丟擲一道難題,如果此時曲荃的笏板突然從手中滑落,嘩啦啦的碎開在陽光灑下翻出細微彩光的漢白玉石階上,或者堅硬如斯並未摔碎而是從漢白玉石階一路敲出歡快輕靈的聲響一路彈跳著滾落下去,自己是會幫她撿回來呢,還是坐看明日曲荃沒有笏板上朝在金殿外頭急的團團轉。
「危將軍,同是武將,你與明威將軍可相熟否?」
神思尚在漫遊天際,靈魂就被這麼一句猝不及防的問話拉回了現實。危嶽雁定睛看準曲荃,那眸光中絲毫沒有一點活人的溫暖,有的全是利爪與寒槍。
她聽她在問,同是武將,可與明威將軍相熟?
危嶽雁緊抿成一條線的唇瓣忽然向一邊挑高,「明威將軍是散官,就算同時武將,也與我有著悉數區別。曲大人怎會這般問呢?」
曲荃懶得理她這些道道,直截了當的斷了危嶽雁想要拐彎的念頭,哼這一招她剛才在朝堂上就用過了,在從前她們無數次的較量中屢試不爽,難道自己還能任她見招拆招下去?
「危將軍無需管我為何有此一問,只需告訴我,危將軍可知道明威將軍的詳情?」
危嶽雁知道曲荃這是準備抓住這一點不放過自己了,她斂眸細思,明威將軍麼?那個風流倜儻招惹一大片桃花,揉碎萬千少女芳心的明威將軍?
還真不熟。
「並非是我要瞞你,明威將軍此人,我確實不熟。」
曲荃見她說的懇切,便也不細細追問,而是換了一個方向,就如危嶽雁方才對她做的,如法炮製,有來有往。
「若是對明威將軍本人不熟,那不知危將軍對明威將軍的夫人,可是相熟?」
危嶽雁心中一凜,雖然不明白曲荃為什麼會問出這句話來,也不明白曲荃這句話背後潛藏的殺機在何處,她在腦中飛快運轉,不放過任何一條崎嶇路線思緒如颶風過境,瘋狂的搜刮著腦海中的人名,關係脈絡,以及黨派分佈。
明威將軍的夫人?那是誰?
曲荃見她皺眉細思便也不去催促,只是饒有興致的待在一旁,權作出翹首以盼的模樣,若是剛才那年少的官吏又從她們二人身邊經過,一定會驚訝的發現,剛才還在朝堂上嘴上不饒人勢要鬥個你死我亡的曲大人和危將軍正在這裡玩笑。
良久,危嶽雁闔起的長眸倏然綻開,細密纖長如負在肌膚上的薄扇緩緩抬起,陰影散去其中清明如鏡。曲荃認真的盯著危嶽雁的神色瞧,勢必不願放過任何一處可疑的跡象。她對於人面上的微表情洞若觀火,無數疑案要案的嫌犯都是被她從面部表情上捕捉到了疑點,從而案情水落石出罪人伏法。
她細細審辨危嶽雁面上每一道牽引的肌肉,雖然它們潛藏在淺蜜色細膩的肌膚之下,此時在曲荃眼中卻幾近掩蓋在透明薄膜之下,道道無處藏匿形跡。
在這萬鈞一發的時刻,曲荃也不知道自己是犯了什麼抽,大概是第一次有機會離危嶽雁這麼近距離的審視,她的神思中竟然有一絲遊離開縝密緊緻的部署,漂游天外,對危嶽雁的眉目欣賞品評起來。
當真是,眉目如畫。若是脫去了這一身戰甲,誰能想到,這般眉目如畫容姿華美的女子是叱吒疆場,浴血關門下的鐵血將軍呢?
而自己,這副柔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