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頁(第1/2 頁)
這兩天他甚至想,再去求求賀承,被他打罵也好,給他下跪也好,賀承喜歡綁著他的腿,那就綁著,他絕對不會再喊一個痛字。就像十年前他鼓起勇氣向賀承表白,憑著一股子衝勁,現在這股衝勁依舊有,只要賀承點頭,要做什麼他都願意。
他知道這樣低賤的自己很可笑,那天分手他是預設的,好像心中有一個小人兒,一直在等待著一個命中註定的結局。如他所願,他等到了,代價卻是永遠失去了那個滿懷期待的自己。
無論他是否接受,這一天註定要到來,或遲或早。
從一開始,選擇權就不在他手裡。
許然用力抹了把臉。眼眶有些熱,鼻子很酸。
下午下班前他接到了一通來電,電話那頭白錦明聲音透著無奈,「你這兩天有空嗎?」
許然正在收拾桌子的手停了下來。白錦明不會隨便找他,他們兩人之間唯一的聯絡只有賀承。
「有,怎麼?」
不得不承認,在那一瞬間許然心中升起了一股強烈的期待。
「咳,那個,賀承說你這兩天要是有時間,去把那棟房子裡的東西搬一下,不然他就直接找家政給你打包了。」
「……」
不知道應該彎起來還是撇下去的嘴角僵在那裡,許然的心直接從雲端墜落谷底。
「許然?」
「我在。」許然按了按眼角,輕聲道,「好。」
像是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白錦明停頓了兩秒,乾脆地掛了電話。
回到闊別良久的房子,偌大的屋子裡已經沒有了溫度,到處都冷冰冰的,好像從未有人存在過。許然進到臥室,先開啟了空調。還是沒有熱氣,他給維修人員打了電話,約了週末來修。
然後他給白錦明發簡訊:臥室空調壞了,我報了修,麻煩告訴他週末回來看看。
白錦明沒有回信。
收起手機,許然站在臥室中央看著四周的光景。沒有拉開的窗簾使整個房間陷入一種令人昏睡的黑暗,面前是寬敞的雙人床,旁邊是鏡子,身後是一整面牆的衣櫃。許然來到床邊坐下,輕輕撫摸著外側的枕頭。
這是賀承睡過的位置,他們曾經翻雲覆雨過的地方,如今也只剩下片片冰涼。
賀承極少在他身邊過夜,只偶爾真累了,才會留下來休息。每每那個時候許然就會睡得很晚,等他睡熟了,偷偷湊到身邊,貪婪地汲取著他身上的溫度。這種時候少之又少,許然已經不記得上一次這樣做是在什麼時候。
連一個擁抱都要用偷的,可悲的是,他卻甘之如飴,
許然躺下來,躺在自己這一側,手搭在旁邊的枕頭下,彷彿真有個人睡在那兒,他靠著那人的胸膛,聽著自己的心跳,慢慢沉醉。
這動作他在過去的十年裡做過無數次,都是偷偷背著賀承,從來沒讓人看到過。
如果看到了,賀承大約也只會笑他睡姿奇怪。
有淚滑落到枕頭上,許然用手指溫柔地撫摸著空蕩蕩的床面,輕聲說,「我愛你。」
無人回應。
怕哭得太兇弄髒了床單,許然起身,胡亂抹了把臉,從床底拖出一個行李箱,開始收拾東西。
這行李箱是他搬過來的時候用的,曾經以為永遠也不可能再用到,這時候卻是省了重新買一個的力氣。
衣櫃裡衣服很少,他把自己的那些疊一疊放進箱底,又拆了個香包給衣櫃換上。鞋子只有兩雙,用塑膠袋一包就可以了。牙膏牙刷可以丟掉,再其他的,還真沒有什麼他能帶走的東西。
看了半天,許然也只能來到廚房,先把冰箱裡壞掉的東西丟進垃圾桶,然後搜羅了一圈,留下些能長久儲存的吃食。估計這些東西放到明年過年都不能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