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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璍怔怔地看著眼前昏迷不醒的女子,緩緩收緊手臂,將她攏入懷中。
就在方才,她衝口而出叫著自己,眼中迸發處比星辰更熠熠生輝的光芒,那樣璀璨,那樣刺目。瞬間,他的胸口幾乎痛到窒息,想也沒想就讓她陷入昏睡。
面對那樣一雙眼,那樣一臉期盼的表情,要他怎樣說離別,怎樣放手離去?
相見不如不見,貿然的重逢不過是讓自己多痛一點兒,讓她多傷一點兒。
今夜過後,天帝自然會發現他私下人界,哪怕不懲罰,卻也不會再容許意外發生。
“夏洛……”他低下頭,清涼的吻落在她緊皺的眉心,嘶啞的聲音一字字溢位唇齒,“夏洛,你要幸福。”
從今往後百年,他與她再也無法相見,再也無法碰觸,此刻的擁抱竟變得如此奢侈,如此殘忍。
只是,這世間總有些事,是明知做了會更痛苦,卻依舊停不下來的。
此生此夜不長好,明月明年何處看?明明是讓自己更痛的決定,明明是讓折磨加倍的舉動,可是他撕心裂肺,卻也甘之如飴。
“夏洛,百年後滼花再開,我在神域等著你。”他將她柔軟的身體緊緊地抱在懷中,彷彿這樣就能擁抱到她的靈魂,“我們,從頭開始。這一次我再不會負你。”
曾經的殘忍絕情,曾經的細言軟語,曾經的真摯情誼,我會牢牢地刻在心底,哪怕輪迴轉世,也永不丟棄。
夏洛,你我今生無緣,來世再續。
東璍踉蹌地走到煉器堂外,魂魄脫體而出,穆雲卿的軀殼瞬間軟倒在地。
其實,東璍地魂魄也是實體,只是凡人修者通通看不見。冰涼的月光照在他單薄的身軀上,穿透衣衫,灑落在草木之間。
東璍一步步遠離曲靈宗所在的位置,離那人的氣息越來越遠,卻又不想撕開空間結界,回到神域。
哪怕遙隔千里,可此刻畢竟與她在同一片月光下,呼吸著一樣的空氣。
忽然,東璍的腳步一頓,一個頎長的身形慢慢從陰影中走入月光下,年輕的男子青衣儒服,玉冠束髮,斯文俊秀的臉上掛著漫不經心的雅緻笑容。
那人拂了拂被風吹皺的衣衫,抬頭望著他,笑容溫潤,眼神卻如寒冰利劍,“東璍尊者真是好興致,三道未穩卻有閒情逸致來人界閒逛。”
來人自然是韓煜,一腳踏入化神境界,唯一能看到東璍存在的晉海第一魔修韓煜。
韓煜的臉上總是掛著笑,生氣的時候,恐懼的時候,暴躁的時候。笑容彷彿是他與生俱來的表情,天經地義的遮掩。
東璍心情本就極差,此刻更是有怒火在心頭燎原,只是他的神情恰好與韓煜相反,憤怒開心時都不愛笑,永遠是那樣淡淡冷冷,幽靜如水,“韓煜,我已退無可退,不過是與她擦身而過,竟也讓你畏懼到此等地步?”
韓煜靜靜地看著他,幽淡的目光含著絲絲冷意,臉上的笑容越來越淡,直至化為深不可測的陰沉,“以前我便討厭你這點,愛或是不愛,爭取或是不爭取,都不過一念之間,舉手無悔。你既已決定放手,又何必患得患失,藕斷絲連?還是你以為,自己不退,就能從我手中奪走她?”
東璍閉了閉眼,深切的殺意與憤怒從心底湧上來,可他終究終究沒有做什麼。身為四聖尊者的他,無論如何都不能對人界的韓煜做什麼。
夜空中星光閃爍,圓月清華皎潔而沁著寒涼,夜風一陣又一陣地拂過他們周身,吹起了韓煜的髮絲衣衫,卻未能在他身上掀起半分漣漪。
東璍無聲地在心底嘆了口氣,舉起右手,熒光閃爍的指尖慢慢在空中勾勒出一條又一條符線。
這裡,終究已不是他的世界,再不是了。
只是自己的七情六慾,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