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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回接到調令,初為臨民之官,蒙學士頗為貼心的分說了一番,&ldo;郡守,一郡之長,下轄數縣,郡務必是複雜,你起先多看,看明白了去做,做過一陣也就能得心應手了。臨安是大郡,去年剛受災,正合你去整頓,三年之後,若能煥然一新,便是一件大功。&rdo;
他一面說,一面暗暗讚嘆,陛下真是對她好,這麼一個寶地,不知多少人挖空了心思在鑽營,就輕輕巧巧給了一個要家世沒家世,要根基沒根基的小參政。這般厚遇信任,想要不飛黃騰達都難。
蒙學士很是羨慕了一番,抬眼卻看到這個要家世沒家世,要根基沒根基的小參政好像還有點不樂意。
碰上蒙學士疑惑不解的眼神,暮笙此時也顧不上尊敬上官,忙做了一揖,略帶急切道:&ldo;多謝學士賜教,下官這便去謝恩。&rdo;
&ldo;嗯嗯,快去快去。&rdo;蒙學士又樂呵呵的撫了撫須,就說這麼個好缺哪會不樂意,分明是迫不及待嘛。
暮笙一路走去建章宮,這條路她走過不知幾回,沿路景緻怡人,總是能看到不同的花開,不同的蝶舞蜂鳴。在輕鬆時,她會悠然自得地觀賞,一路走過去,一路看過去,有時還會與陛下說一說,沿路看到了什麼,聽到了什麼,哪些是從未見過的,哪些是老生常談,這也是她們相處的一部分,平常而溫暖。
但到了這個時候,什麼景色都入不了她的眼,她心急如焚,她心亂如麻,她只想馬上見到皇帝。
越是心急,便越是坎坷,這條路好像突然之間變得無比漫長。擺動寬袖鼓起了風,竟有一種邊塞城上,旌旗獵獵的凜冽。暮笙額上沁出薄汗來,她顧不上擦一擦,腳下飛快地往前走。
建章宮終於在眼前。
似乎在就料到她會來,殿前的小內侍一見她,便忙迎了上來:&ldo;大人來了?陛下吩咐了,大人求見無須通報,自進去就是。&rdo;
暮笙匆忙地沖他頷首,道了一聲謝,腳下急迫地邁進了門檻。
與她驚慌得近乎狼狽不同,孟脩禕端坐在御案後,身姿挺拔,從容不迫。
她鎮定穩重的姿態,如一顆定心丸,讓暮笙也鎮定下來。事已至此,陛下既下了調令,便不會收回,她就,就聽聽陛下的解釋。
說是這樣對自己說,她蒼白的面色卻一點也沒有好一點。不知何時,孟脩禕已走到她面前,抬手一觸,指尖冰涼。
&ldo;陛、陛下……&rdo;暮笙看著她平靜的容色,不好的預感越發濃重,有一個不敢正視的猜想,漸漸浮上心頭,陛下是要與她義絕麼?
要與她義絕,所以不叫她再做醫正,所以將她逐出京去,所以前幾日,她用一層輕紗般的隔膜將自己包裹起來,不肯直面她。她為的就是穩住她,迷惑她,然後在今日,突然賜下一紙調令,將她調得遠遠的,再不相見。
暮笙頓時心涼,她不由紅了眼,握住孟脩禕的手指,眼底浮現了淚意,滿是悽惶:&ldo;陛下……&rdo;
最見不得她委屈的人,這時就像冷了心肺,對著她泫然欲泣的眼睛,毫不動容。強硬的抽出手指,負在身後,孟脩禕轉身走回坐榻,口上說道:
&ldo;接到調令了?孟幼舒剛從臨安回來,你可去向她問問那邊情形如何,也不至於兩眼抹黑就過去。&rdo;
半點溫情都沒有的語調。暮笙看她,她不躲不閃的與她對視,面容平靜,眼波無痕。
如此情形,再明白不過了。暮笙垂下頭去,沒看到孟脩禕眼中一閃而過的痛苦與脆弱。
&ldo;陛下都已決定了,好歹教臣知道,臣做錯了什麼,要讓陛下眼不見為淨。&rdo;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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