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離人(第4/4 頁)
這是這行的基本職業素養,接著又表達了一切羞恥之心都可在物質前折腰、都可在時間中消磨的意思:“開始也不好意思,後來入行久了,看的人多了,或者說被砍的多了,也就習慣成自然了。”接著又噗嗤笑了:“說著說著她,怎麼說起我來了。”整了整頭髮,又道:“不過怎麼說呢,反正都差不多,有時候我感覺她就是我,有時候她感覺我就是她。我們像親姐妹。不,比親姐妹還要好。”
“比親姐妹還好?你確定?好到連她手機號碼都沒有?”
王晴還在整理頭髮,散下烏黑飛瀑,臉帶慍色:“愛信不信,不信你看我手機。”
“我要是找出來了呢?”
“你要是找出來了,我讓你白玩一次。要是找不到呢?”
“那我就讓你白玩一次。”
王晴轉惱為笑:“大白天的,睡什麼睡。有次有個客人,完事了感慨:‘不渴而飲,四季交配’,只有人類幹得出來。難道這就是人作為高階生命比別的生命的高階之處?”
“聽起來去,你倒像一個哲學家。”
“也是聽他們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人嘛,總不能睡了吃、吃了睡吧?總得學點什麼。”說著從隨身小包裡拿出一個鎖釦的小黑本子:“我接過的客人,都在這個本子上記著,他們說話的有趣的話,也都記著。”
“不怕別人看見嗎?”
“我都是用符號記的,除了我誰也看不懂。就是我,時間長了也可能看不懂。不信你看。”郝白接過來,隨手一翻,果然如讀天書,想說“讓我想起了塞拉菲尼抄本”,又想估計說了王晴也聽不懂。
“你是想說,‘你這是塞拉菲尼抄本吧’?”王晴被閱無數,也自閱人無數,不僅讀心,更會誅心。
“這也是聽客人說的?”
“不,這是聽她說的。”
二人彼此默契,心照不宣,聊天裡“她”就是小雨。郝白仍不死心:“這麼說,你是真的沒有她的聯絡方式了?”
王晴嘆了一口氣,幽幽說道:“你永遠找不到一個想要讓你找不到的人,就像你永遠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
“她為什麼要自己消失?”郝白不解。
王晴整裝已畢,最後穿上了鞋子,邊繫鞋帶邊說:“就像我現在做的這樣,她這麼做就一個意思——把脫下的衣服再穿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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