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離人(第3/4 頁)
一個姑娘的合照,那姑娘,是小雨。
郝白看得愣住。
女子調笑道:“怎麼?沒見過美女啊?”郝白搖頭:“這姑娘,我認識。”
“你認識?那她叫什麼名字?”
郝白又搖了搖頭。
“看見過美女就說自己認識,你們這些臭男人都是這樣嗎?”女子嗤笑。
郝白為自證,講述了城河裡的故事。女子始信。
“那這麼說,咱們還是城河裡的‘鄰居’呢。”“她現在好嗎?”
“我也不知道啊,有一陣子不聯絡了。”
“你們這麼要好,沒聯絡?”
“你們這麼要好,不是也沒聯絡嗎?”女子抑鬱了一句郝白,續道:“她已經不在文寧了。反正也走了,給你說說也不妨事。”
女子名叫王晴,和小雨是同鄉。她們的家鄉,曾是司馬遷筆下的林深材富之地,經過千年索取,如今黃土累累,除了出美人胚子,什麼都不出了。
家鄉貧困,無以為生,亦無可留戀。有長輩嬸孃姑姨,外出打工謀生,歸來置地建業,一時鄉民矚目,三分羨慕、七分嫉妒。後來才知,完成資本原始積累,靠的是皮肉生意。但在笑貧不笑娼的時代,這樣的產業就這樣明顯而又隱晦地傳承下來。
王晴與小雨,同鄉而不同鄉——同出一縣,但一南一北,實則相距甚遠,就好像伊犁與北海的人,到了國外也是同胞一樣。兩人被帶到原平市,又一起分配到文寧縣,下了車,才知道是進了淫窩。
小雨選擇接受,王晴選擇反抗。
“這可不是我標榜自己,貶低小雨。小雨只問了一句:‘工資高不高’,就再沒有說話。老闆要求我們當晚就上崗,還說‘’第一次”賣的最貴,五千塊起步,小雨的眼裡閃出了火花。”郝白怔怔聽著,忽然有些心疼。
“他孃的,那是一個變態,好像還是個什麼領導,還打了小雨。”一夜下來,小雨身上是傷,臉上是笑。
“下工以後,我們躺在床上,誰也不睡,誰也不說話。小雨只說了一句:‘早知道這樣能掙錢,早出來賣了。’在我們那兒,在黃土地裡刨食,辛辛苦苦一年到頭也弄不了幾個錢。”
小雨上邊有個哥哥,下邊有個弟弟,哥倆的婚事彩禮,都著落在小雨身上(王晴說:“準確地說,是著落在了小雨的逼上”。);床上有個老爹,癱了十多年;地下有個老孃,死了十多年。
王晴眼圈微紅,抽出一支菸,點著,吐了長長的一道煙。
“她去哪了?”
“回家吧,回到了她該回到的地方。”
郝白悵然若失,忽然想起在堖頭村小學裡那株柿子樹,雖然從來不屬於自己,但每天抬頭隔窗可見,自有一種親近,好像就是自己的。雖然,也並不知道柿子樹到底是怎麼想的。
“能給我她的聯絡方式嗎?”
“早換號了。”
千里之外重新開啟生活,當然要換手機號。郝白以為王晴沒聽明白:“我說的是現在的號碼。”
王晴一邊穿衣服,一邊笑了:“我都沒有,怎麼給你?”
“你怎麼可能沒有?”郝白不信,看著眼前剛穿上內衣的王晴,感覺人真是一種奇怪的動物,就算身體一覽無餘,內心也永遠無法看透。
“你肯定以為我是故意騙你的吧?”王晴一隻腳點地,一隻腳兜著褲子,站立不穩,透著一種狼狽的美。郝白目光直直,王晴久經沙場,早已習慣了男人的各色帶色的眼色,也早已習慣了在男人面前穿脫衣服。
“我這樣看著你,你不害羞嗎?”郝白髮覺自己有些失態,露出窘色。
王晴穿好衣服,又笑了:“你看著我脫衣服我都不害羞,還怕你看我穿衣服?”接著調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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