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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庸眉眼之中皆是涼意,打斷他的話:「我以前說,會在你見不到我的地方,老老實實看著你成家立業,子孫滿堂,可是……對不起,當這樣的事情真的發生,我才發現,我做不到。」
陸子安似乎沒明白:「你擔心我的妻子對陸家另有所圖?不會的,玄公子你放心,她是大家閨秀,知書達理,溫婉聰慧。」
「你……」
「玄公子我知道你關心我,謝謝你,對了,你不是要跟梁公子一併去別處遊歷嗎,那你們儘快去吧,祝你此行順利,也願你早日覓得佳人,他朝若有緣,咱們兩家孩子或可結親呢。」
玄庸已說不出話來。
陵光站在兩人中間來回地看,他覺得,在玄庸的夢境中,這時候,兩人應該是認識時間不長的,玄庸好似從終點走回來這個節點,見他若故人,而陸子安顯然與他並不是很熟。
只是不知這假想的成親片段,被放在了具體哪個時間點。
倘若當真那時候就成親了,而這小妖也在那時跟那什麼梁公子一起離開,是不是後來很多事情都會改變,或許……陸子安真能一世安寧?
但估計還是不能如願,這傢伙會搶婚。
對了,他搶婚幹嘛啊?
他還在思量,卻見眼前一道身影掠過,但聽幾聲零亂響動,他一抬眼,整個仙都驚呆了。
那二人竟已倒在了床榻。
陵光簡直想摩拳擦掌揍人了,可他此時干涉不了這夢境,他只若透明一般來回穿梭,大喊:「你給我住手,不,住嘴!」
沒人能聽見他的話。
陸子安大抵也驚呆了,直至被吻上才反應過來,將胳膊在面前奮力一擋。
玄庸也停下了,他退後幾步,微喘氣:「對不起。」
陸子安沒回應,玄庸也未敢回頭,屋內沉寂許久,久到陸子安已恢復了平靜的面容,他整了一下衣服,端端正正,徐徐走來,向玄庸拱了拱手:「玄公子,在下還要趕回去成婚,先告辭了。」
旁的話,一句也不說。
玄庸閉了眼,聽那腳步聲,推門聲,關門聲,而後,便都萬籟俱靜,再沒有一點聲響。
陵光繞著他走了幾圈,瞧著那悲慼面容,也忍不住嘆氣,他好似一個閒庭漫步的看客,輕聲道:「你既都有勇氣搶親了,怎的還是要放人走了呢?」
「既然是夢,為何還這般小心翼翼呢?」
這麼想了一會兒,記起來那個剛被撲的人是自己,又板起了臉:「你這傢伙還騙我,你就是對我有非分之想,現在叫我看得清清楚楚,還怎麼狡辯!」
「不過……還好,理應沒有更進一步的關係,看樣子我那時是對他完全無感的。」他又放下心來,「但……這是這小妖的夢境,那時人到底怎麼想,誰能知道?」
「也罷也罷。」他搖頭,「管他怎麼想,總之那一世無果,想必也沒發生過什麼,這就行了。」
當務之急還是得把這小妖從夢裡弄出去。
但出口在哪裡,他也沒找到。
那出口並不是真正的路,而是一個契機,一個做夢者意識到自己在做夢的契機。
他只能隨著玄庸的夢境又至陸宅,眼前的陸宅已荒蕪了,亭臺水榭沒有聲響,草木沒有生機,他見玄庸將一個帶鉤放到懷中,然後響起敲門聲,有人在外哀嚎。
這怎麼,有些熟悉?
陵光一驚:「你可千萬別夢見真正的我啊。」
要是也像對陸子安那樣,他寧可這傢伙困死在夢裡。
陸宅大門開啟,門前果然有兩人,一人衣衫襤褸,另一人一匹白布蓋著,躺在草蓆上。
那乞丐捂著臉哭哭啼啼,陵光想看看,可那袖子就是不拿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