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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前閃過白髮蒼蒼,流著淚的陸卿和,也想起憂傷看他,問他是不是陸二少爺的陳老太。
這些人,原來都是家人。
他原來也親眼見了他們一個個離去,卻沒能以家人的身份和他們好好告別。
對了,他還是玄庸的朋友,叫那個人思念至極,卻不願意尋找的陸子安。
他抬起頭望了一下夜空。
他想,自己該不該回去一趟,從斷念石裡把那一世記憶找回來?
他徐徐走出醫館,又搖了搖頭:「不過一次劫數,何必呢。」
可是,為何劫數裡,還會遇到那傢伙,躲不掉了是嗎?
他覺得頭疼,負手慢慢往墨巷走去。
暗香浮動,花市燈如晝。
玄庸心情不大好。
他已經第一千五百次回頭了:「千里怎麼還沒來?」
陳淵都已經到了,還說秦夫人有事找千里。
秦夫人找他幹嘛,該不會是轉而想把秦如硯嫁給他吧?
不會,千里知道秦如硯是妖,他一定不敢答應的。
那麼為什麼還不來,是不是迷路了?
路上遇到危險了?
不會真有危險吧?
不行不行,我得回去救他。
他想轉身,可身邊有個人一直在說話。
不是話癆的陳淵,是梁承。
梁承拉著他說:「我覺得,神仙哥哥不應該有慾念,你不要毀了他。」
他沒好氣道:「他真不是你神仙哥哥,他以前很苦的,做過乞丐,為了生存學了很多技藝,爹死了沒錢下葬,他……」他一頓,「什麼我毀了他,你在說什麼?」
梁承支支吾吾,卻不說了。
他也不問了,在熙攘人群中一眼望見了緩步走來的人,頓然安心。
路上人多,那人走得很是緩慢,倒一點不著急尋他們,走到闌珊燈火下,看到好看的東西,還會駐足觀望幾番。
玄庸就站在巷子當中,笑看著他走走停停。
陳淵提著幾個孔明燈,興奮在耳邊道:「他們都在提字放燈呢,來來來,咱們也提個字放出去。」
梁承回過神:「要提什麼呢?」
「你喜歡的話語,希望長相廝守的人,想要做到的事情,不都可以。」陳淵向街邊的字畫店買了筆墨,在自己的燈上點墨,「但我沒什麼想要的,本來應該寫希望自己不那麼倒黴,可是……」
他眉眼一挑:「我覺得最近好像好一點了,沒碰到那麼多壞事情。」他神采飛揚,「一定是江兄的緣故,我只要跟他在一塊,就覺得黴頭全都不見了。」
他想好了要寫什麼:「我提江兄的名字。」
玄庸側目朝他的燈上瞟了一眼。
「千里江陵一日還。」
梁承也望了幾眼:「神仙哥哥不是在這兒了嗎,他又沒離開過,你為何要寫他『還』呢?」
陳淵嘆氣:「我猜江兄的名字從此而來,你堂堂小王爺,不讀書的嗎?」
「哦。」梁承似懂非懂,沉思片刻,又問,「『還』就『還』了,為何要『一日』呢?」
「咳咳。」玄庸在旁聽著,忽而被嗆了一下,無端咳嗽起來。
梁承也提筆。
陳淵湊過來念:「莫念平生歡,一蓑煙雨落。」
燈剛點燃,陳淵一把將其抓了回來:「傷春悲秋的,就不要放了吧。」又道,「你為何總是這麼消沉啊,不是說比我過得好應該高興嗎?」
梁承咬咬唇,有些話將要說出,又打住,再要說,卻還是猶疑,糾糾結結好一會兒,方道:「我現在覺得,還是你過得好一些。」
「那你可不知我以前什麼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