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2 章(第1/5 頁)
李太醫的話音落下。
書房裡的氣氛更是滴水凝冰。
容隱獨自坐在背光的圈椅上,擱置在圈椅扶手間的長指收緊。
那雙窄長的鳳眼在逆光處愈顯晦暗。
似有濃雲卷積翻滾。
就當李太醫緊張得開始生汗時,容隱終是自長案後起身。
“段宏。”他將碎玉收起:“去請太子妃前來。”
段宏應聲,往太子妃寢殿的方向而去。
兩座殿宇相距不遠。
大抵一盞茶的時辰後,江螢便隨著段宏步入殿閣。
“殿下。”她福身向容隱行禮,目光又落在眼前的李太醫身上:“這位是?”
“這位是曾經宮中當值過的李太醫。”容隱垂落眼簾,將眼底的晦色掩下:“今日是來為般般診平安脈。”
今年的夏日比往年都要炎熱。
東宮裡也陸續有宮人著了暑氣。
江螢聞言也不疑有他,遂抬步走到李太醫近前:“那便有勞太醫了。”
李太醫擺手謙過,便從醫箱裡取出脈枕放在面前的長案上:“請太子妃擱腕。”
江螢依言照做。
跟來的連翹則取出錦帕輕鋪在她的腕間。
李太醫抬手搭在她的腕脈。
細細診斷良久後,方斟酌著道:“太子妃的身體並無大礙。但仍需仔細調養一段時日。”
“草民會先開幾張藥方以觀後效。”他儘量隱晦道:“但在服藥期間,還請太子與太子妃多加剋制,不宜過於頻繁,以免藥效不佳。”
江螢臉頰紅起。
容隱亦是微頓,稍頃後方道:“孤會留意。”
李太醫舒了口氣。
連忙提筆寫好藥方後,便向兩人拱手道:“殿下令醫正按方抓藥便好,草民先行告退。”
容隱頷首,令段宏親自送李太醫回去。
而他則與江螢回到寢殿。
與她一同整理將要帶去永州的行裝。
幾個箱籠整理下來,江螢便也漸漸覺出端倪。
容隱平素裡便不是多話的人。
但今日的話卻又格外的少。
少得令她都覺得容隱是在因何事而不悅。
“殿下心情不好嗎?”她將跑來撒嬌的雪玉抱起,偏首看向身側的容隱:“是因為李太醫的話嗎?”
她說著臉頰微紅。
李太醫適才說過‘不宜過於頻繁’。
但在她的印象裡,容隱好像並非是那般重欲的人。
至少白日裡不是。
容隱指節微收。
那雙鴉青羽睫微垂著,令人看不見他眼底寒意:“孤在想一些曾經的事。”
江螢正撫著雪玉柔順的長毛,聞言也好奇道:“是什麼樣的事?”
容隱眼底微寒,握著玉梳的長指收緊。
是有關他母后的事。
無論是少年時留在宮中,還是元服離宮後成為太子。
他的母后始終偏向容錚。
此前他並未覺得如何。
畢竟他身為長子,又是容錚的同母兄長。
不可也不必與他計較這些。
而即便他的母后貴為皇后,也可有自己的親疏喜好。
他自幼便在皇祖母的壽康宮中長大,他的母后對他沒有在身邊長大的容錚那般親厚也是理所應當之事。
但做到如今這等地步,又是為了什麼?
他迅速往前回想。
但還未理清思緒,劇痛便陡然傳來。
容隱眉心緊皺。
本能地抬手摁上眉骨。
江螢的目光同時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