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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玦臉上濺著血,面無表情地朝對面看了一眼,眼神涼涼的。
他張嘴不知道說了句什麼,對方立刻拿刀架在了少年脖子上。
他的哭聲止住。
穆君桐心頭焦急地策馬奔向他們,視野裡的畫面逐漸放大,越來越清晰。
她看到秦玦舉起刀,毫不猶豫地朝少年砍去‐‐別人若威脅他,那他會毫不留情地親自動手除去威脅。
穆君桐心頭重重一跳,渾身的血液都僵住了。
她一路跟隨,從這些人零散的對話聽到了他們此次是去往臨城遊說,既然都是同窗,那麼秦玦必然與他們無任何深仇大恨。
即使此人現在被殺手逮住做威脅,那也是無辜之人。
秦玦居然毫不猶豫地親自動手。
若是……若是他看著別人動手,也有理由為他解釋,比如無能無力,無可奈何之類的,沒有人要求他做一個大善人,只要秦玦不為惡就行。
可現在他若是當著穆君桐的面親自動手,那就意味著手上染了無辜之人的鮮血,無法抵賴。
這一瞬間被拉得極其得長,穆君桐可以聽到自己如擂鼓般劇烈的心跳聲。
她好像回到了荒野露宿之夜,眼見著他朝沼澤走去。
只要她不叫住他,就能眼睜睜地看著他陷進沼澤裡面,無法掙脫。
就如同現在,只要不叫住他,看著他斬殺同窗,當著她的面行惡,她便可以沒有任何負擔,殺了他,完成本該完成的任務。
這和以前那些捉摸不透找不到證據的惡事不一樣,這是送到她眼前的證據。
只要現在勒馬停下,等待刀鋒落下,一切都結束了。
穆君桐感覺到了自己的信念在動搖。
她本就不該參與這個時空任何人的人生,所以即使眼睜睜看著別人被秦玦殺死,她也不會有任何的罪責。
她甚至應該大笑,大笑著秦玦的疏忽大意,讓她猜疑揣測了這麼多次,這次卻當著自己的面行惡,大笑著看他親手給自己遞上了處決他的機會。
&ldo;籲‐‐&rdo;
她由著腦裡的紛念轉換,身體卻先一步行動,策馬衝進了人群。
馬聞到了血腥氣,有些發狂,穆君桐險些勒不住它。
她聽到了自己的聲音:&ldo;秦玦!&rdo;
她終究還是叫住了他。
穆君桐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後悔。
秦玦驚愕地抬頭,望向她來的方向,這一個疏忽被對方抓住,朝著他砍過來。
他側身躲過,肩頭還是被砍傷,血迅速染透衣裳。
眼見另一刀即將劈下,一把匕首劈空而來,砸向了殺手的手腕。
穆君桐從馬上跳下,撲到秦玦身上,帶著他躲過接二連三襲來的刀鋒。
二人在地上滾了好幾圈,撞到樹樁上。
&ldo;唔。&rdo;秦玦疼得悶哼一聲。
他真想破口大罵,罵穆君桐愚蠢,若不是她出聲,他怎麼會受傷,怎麼還需要讓她來救。
他抬頭,由於穆君桐抱著他,所以二人的頭靠得格外地近。
就這麼毫無準備地,他看到了她眼裡複雜的情緒。
電光火石間,秦玦意識到了,剛才他動心起念想要殺了衡元時,她看得一清二楚。
他明白,若是穆君桐看到他動手,便會殺了他。
……但是她叫住了他。
他們擁抱在一起,呼吸這麼近,還能感覺到對方的心跳聲。
秦玦感覺自己又被按到了水面之下,沉溺、窒息,他